高阳公主见萧淑儿羞窘,遂拉着她的手,对房俊嗔道:“郎君何必故意羞辱淑儿?身为郎君,自当满足妻妾对于子嗣之心愿,总不能在外头散布雨露,在家中却吝啬力气吧?”
彼此共侍一夫,关系亲近,自然懂得萧淑儿平素对于子嗣之困扰,子嗣不仅是女人最大的底气,更是未来的保障,这是再优秀的女儿也无法填补的。
房俊无语:“什么叫‘散布雨露’?殿下这话太过难听。”
高阳公主哼了一声:“难看的事情你能做得,难听的话我却说不得?没这个道理!”
房俊心虚,正好俏儿给他洗完了脚用帕子擦干,便直接起身拉住萧淑儿的手:“既然公主殿下对为夫颇有微词,夫人且随我一道前去卧房,让为夫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萧淑儿大囧,虽然心里千愿百愿,脚下却扭捏的不动。
这下,连俏儿都抿嘴笑起来……
高阳公主没好气道:“快快随了他去吧,再不抓紧时间,当真随他一并前往西域啊?”
“哦。”
萧淑儿这才低着头,紧紧抓着郎君手,亦步亦趋的去往卧房。
……
翌日,政事堂。
宰辅们陆陆续续抵达位于中书省的政事堂,一进门便见到一身明黄色袍服的李承乾罕见到来,坐在正中笑意吟吟的打着招呼,房俊更是坐在陛下身边……
赶紧整理衣冠还礼的同时,心里难免嘀咕: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政事堂虽然是宰辅们办公之地,但规则并不森严,譬如房俊如今已经不是宰辅,却也并非没有踏进政事堂的资格,况且其与陛下联袂而至,谁还敢将其赶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群臣齐至。
李承乾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吐蕃战争绵延日久、恐生变数,大食蠢蠢欲动、虎视眈眈,整个河西、西域地区局势危急,故朕意欲任命越国公为‘弓月道行军大总管’,统辖河西驻军与安西军,全权负责河西、西域局势,尽早结束吐蕃之战、整备西域军事,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弓月道”乃西域一个军事区域,位于伊犁河谷,是整个西域的战略重心,其影响力向内可掌控整个西域、向外可辐射突骑施、吐火罗、拔汗那、石国、康国等等地区,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弓月道行军大总管”,其职权范围几乎涵盖所有玉门关外地区……
崔敦礼率先认同:“陛下高瞻远瞩,越国公韬略出众、战功赫赫,实乃稳定河西局势之不二人选,必能克定危难、匡扶社稷!”
侍中马周:“臣附议!”
大理寺卿戴胄:“臣附议!”
御史大夫刘祥道左右看看,亦道:“臣附议!”
民部尚书唐俭捋着胡子:“朝中能堪当如此大任者,唯有越国公,陛下之决断甚为英明。”
裴怀节沉吟未语。
刘洎眼见无可更改,心中无奈,只得颔首:“臣并无异议。”
李承乾蹙眉看向裴怀节:“右仆射可是有何不同意见?不如说来,大家一并参详参详。”
裴怀节忙道:“陛下英明神武、烛照万里,微臣岂敢有异议?只是微臣想着,此番越国公西去,定然困难重重、危机处处,纵使三头六臂亦难顾及周全,微臣毛遂自荐,愿追随越国公稳定河西、整备西域,请陛下恩准!”
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刘洎皱眉看着裴怀节,心想这厮难不成是要投奔房俊门下?
李承乾犹豫不决,按理是不应该答允的,军事行动非比其他,务必做到令出一门、上行下效,统帅的权威不可动摇,一旦有旁人参与其中,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裴怀节之所以能够担任仆射、入职政事堂,实乃各方势力权衡之结果,其本身并无实权,此等情形之下愿意远赴边关、建立战功,也属情有可原。
若断然拒绝,未免不近人情……
他转过头,看着房俊:“二郎以为如何?”
房俊笑呵呵瞅了裴怀节一眼,淡然道:“右仆射精于内政、善于谋划,自当于政事堂内发挥所长、勇任重担,至于河西、西域之战事,不劳右仆射费心。”
几乎是一巴掌便将裴怀节凑上来的脸给扇了回去。
想跟我混?
抱歉,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