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妻子和儿子出去玩了,我就写小说。写了一阵,一只有翼的蚂蚁飞到我面前,应该是贝托来了,我吹一口气,说:“现身吧。”贝托现身,六岁的样子,他说,“我叫你帮我牵线,事情有进展吗?”我说,“你喜欢伊采,她未必喜欢你,她的眼界很高的,我对她很了解,她未必看得上你。”贝托说,“有一种人,专门把对人的轻视,当作是一种能耐。我和你是心连心的朋友,没想到你也是轻视我。你对我对她射了爱箭,她就看上我了。”我说,“她是万岁爷的心腹,你跟她相好,小心被人利用。前段时间,玉皇和阎罗闹矛盾,你不会不知道,万岁爷投靠阎罗,就是跟玉皇做对头,你掌握军队的秘密,跟万岁爷的心腹相好,你的领导批准吗?”贝托说,“我整天想着她,难道真如你说的,万岁爷对我对她射了欢箭?你的爱箭能克制欢箭,你帮我找个姑娘,对我对她射爱箭。”我说,“我在人间忙着教书,对天上的仙女了解不多。”贝托说,“我做为通信员,见过的人都记在心里,这是我的特长,看守北部城墙,西部城墙的人,我几乎个个认识,可惜他们都是男的。对了,你认识黄衣表演队、红衣表演队的人吗?”我说,“以前黄衣表演队的领头人是居里夫人,住在四通岭,以前跟我是邻居。”贝托说,“现在居里夫人还是黄衣表演队的负责人,你跟她是邻居,那好办,叫她介绍一个姑娘给我。”我说,“可是我在四通岭的屋已经给伊采了,我又不能随便上天,给人一个不安分在人间的坏印象。这样吧,你找苏琼芳,她恢复腾云驾雾,喜欢到处跑,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拿出心来,真心与人交往,很容易与人成为心连心的好朋友。”贝托点点头,但没有离去。我说,“你说看守城墙的人你都认识,你认识孔融吗?”贝托说,“孔融是看守西部城墙的大将。”我又问,“司马光,你认识吗?”贝托说,“司马光是看守北部城墙的,范佩西手下的一个小队长,他很自负,就是把轻视人当作一种能耐的。”我又问,“布鲁诺,你认识吗?”贝托说,“布鲁诺是海军大将。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我点点头,贝托就变成有翼蚂蚁飞走了。
过了一天,晚饭后,妻子带儿子去串门了,我坐下来写小说,飞来三只有翼蚂蚁,我用黑皮包冒充我写小说,走出外面,到偏僻处,三只有翼蚂蚁飞来,贝托现身,六岁的样子,司马光现身,九岁的样子,龙风现身,二十岁的样子。司马光对我说,“玉皇和阎罗争斗,听说你做公证人。”我说,“他们要我做公证人,和儿戏一般。”司马光说,“你见到玉皇,能不能帮我反映一个问题?”我说,“我不是想见玉皇就能见到,一般要太白金星带我去才行。”司马光很失望,贝托说,“什么问题,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司马光不语,我说,“给我们说说,有机会见到玉皇,我帮你反映。”司马光说,“我当兵,就是冲着锻炼去的,可是军营里,管理很松散,很少有人坚持锻炼,绝大多数人都埋伏起来了,实际上是变成沙和草睡大觉。”龙风说,“你整天苦练,精神可嘉。”司马光说,“我练武,就像是羞辱那些大将。”我说,“听你的口气,你比他们厉害多了。”司马光说,“听说你很能打,让我领教一下吧。”我说,“你先跟龙风比一比。”
我让人看不见,飞到空中,变一大团乌云,司马光、贝托和龙风也飞上来了,在乌云里打斗,凡人看不到,神仙也不大注意。司马光和龙风大战一百回合,司马光处于下风,他不打了,对龙风说,“你什么时候练成这么好的身手?”龙风说,“最近才练就的,得益于油包的指点。”贝托说,“我们三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过油包。”龙风对司马光说,“多跟高手过招,就进步快。”他们三个跟我打,要我尽全力。我大显神威,很快就打败他们了。贝托对司马光说,“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继续苦练,就会突飞猛进。”司马光对我说,“你什么时候练成这么好的身手?”我说,“神仙修炼,讲究机缘巧合。我跟很多强者过招,知道强者轮廓。地府的红黄酒,我喝了大幅提高功力。”司马光说,“你食人间烟火,功力也不减退。”我说,“及时脱俗就行。”我教他们脱俗,变乌云翻腾,下雨,我变成雨水落到地上,现身,回宿舍写小说了。
又过了三天,中午上最后一节课,一只有翼的蚂蚁飞进教室,到我面前,我想上完课再理它,它飞到我身上了。下课了,我骑摩托车回去,经过一个树林,我见到龙风、司马光、多利和蓝云在这里,在我身上的有翼蚂蚁是贝托变的,他也现身了。我停车,说:“你们个个是二十岁的样子,有什么活动?”贝托说,“苏琼芳答应我,带几个姑娘来跟我们见面,到时你对我们射爱箭,让我们摆脱孤单。”我问,“在这个树林里相亲?苏琼芳知道这个地方吗?”贝托说,“树林上空有两朵白云,是我跟苏琼芳约好的。”我说,“我先回宿舍转一转再来。”
我回宿舍,跟妻子说,有朋友请我吃饭,便又来到树林里。贝托变出一根白带子,系住两棵细叶桉树,荡来荡去。司马光递给我一根树枝,要我当作剑指导他练武。过了一阵,一群小鸟飞来了,吱吱叫。贝托收回白带子,说:“现身吧。”苏琼芳和三个姑娘现身,都是二十岁的样子。苏琼芳把她的心掏出来,贝托、多利、蓝云、龙风都拿心出来。司马光无动于衷。苏琼芳说,“大家把心放在一起,让油包变火烘一烘。”他们把心放在一块,我分身变火烘一烘,苏琼芳将自己的心吞回肚里,对那三个姑娘说,“你们看上哪一个?怎么不把心拿出来?”三个姑娘都不说话,她们的面貌都有点怪,让人一眼看出来,她们故意变出这个怪样子来试探人。相貌对于她们来说不太重要,因为可以变来变去。苏琼芳对司马光说,“你也不拿心出来。”司马光说,“我对她们一无所知,拿心出来干什么?”苏琼芳说,“我来介绍一下,法娜、劳拉和博千思,都是黄衣表演队的。”我说,“我也把男的介绍一下,贝托、多利、蓝云、龙风、司马光,都是看守北部城墙的。”苏琼芳说,“你们男的,有什么表示?”贝托说,“我想变一间漂亮的屋送给法娜。”龙风说,“我想变一架马车送给劳拉。”司马光说,“我想送给博千思一支笔。”法娜说,“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三个去商量一下。”她和劳拉、博千思向东走,很快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
等了一阵,不见法娜她们来,贝托对苏琼芳说,“可能她们对我们不感兴趣,不辞而别了。”我说,“不会吧,她们不给你们面子,也应该给苏琼芳面子啊。”苏琼芳说,“我去看看。”她向东走去。过了一会儿,她来说,“真的不见她们了,可能她们想跟你们捉迷藏,你们找到她们,她们就拿心出来给你们了。”我说,“她们会不会变成树?”这个树林,都是细叶桉,直径十厘米左右。司马光对贝托说,“你变出一间屋,在树林里也搬不走。”对龙风说,“你变出一架马车,在树林里也走不动,还是让我变出一支笔,在树林里随便走。我认定哪棵树是她们变的,就在树上画一个姑娘。”我说,“我下午有两节课,我要去学校了,失陪了,你们找到她们,叫贝托变有翼蚂蚁去找我,我来给你们射爱箭。”我走出树林,骑摩托车去学校了。
我上了两节课,不见有翼蚂蚁飞进教室。下了课,我跟教导主任说有事,提前离开学校了。我走进树林,见到苏琼芳在拉小提琴,贝托、龙风和司马光在旁边听。听苏琼芳拉完一曲,我问,“情况如何?”苏琼芳说,“多利、蓝云回部队了。司马光、贝托、龙风他们各自选了三棵树,画上姑娘,等你来射箭。”我说,“她们不一定变成树,也有可能变成小鸟的。”司马光说,“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她们变成小鸟,很难辨别。她们有意考验我们,不可能变成小鸟。她们变成树的可能性大。”我说,“你们真有耐心,带我去看看你们选定的树。”他们三个很兴奋,司马光拉我向东走,来到一棵画有姑娘的树前,我取出爱箭,叫司马光拿出心来,我对他对树射了爱箭。同样,我也对贝托、龙风射了爱箭。总共射了九棵树。苏琼芳说,“九棵树,有没有她们变的,现在还不清楚。你们一个人选三棵树,有没有一个人选中三个姑娘,现在也不清楚。你们中了爱箭,心里想着谁,说出来,我帮你们牵线。”司马光说想着博千思,贝托说想着法娜,龙风说想着劳拉。苏琼芳说,“这样吧,明天我们再来这里,叫那三个姑娘说说心里话。”贝托说,“我怀疑她们早就溜走了,既不变成树,也不变成小鸟。”苏琼芳说,“明天就真相大白,我认为,这样的事,心诚则灵。她们如有中箭的,就会真心喜欢你们的。”她变成小鸟飞走了,司马光他们三个也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有两节课,下午没有课,所以,我上了两节课,就用黑皮包冒充我,应付一下。我让人看不见,飞到树林,贝托、多利、蓝云、龙风、司马光都来了。贝托在树林上空变了两朵白云。过了一阵,一群小鸟飞来了,落在树上,吱吱喳喳,贝托大叫,“现身吧。”却无人现身。我变出小提琴来拉,拉了一曲,我说,“尊贵的苏琼芳小姐,现身吧。”一只小鸟飞下来,苏琼芳现身,二十岁的样子。贝托把心掏出来,龙风、司马光也把心掏出来了,苏琼芳问贝托,“昨晚你想着谁?”贝托说,“想着法娜。”苏琼芳又问龙风,龙风说想着劳拉。苏琼芳问司马光,司马光说整晚都想着法娜。贝托说,“怎么搞的?你不想博千思,想法娜干什么?”司马光说,“可能油包的爱箭,射中我和法娜了。”苏琼芳拍拍手,叫道:“法娜,下来。”一只小鸟飞下来,法娜现身,变样了,很美,羞答答的。苏琼芳说,“昨天,三个姑娘都变成树了,九棵画了美女的树,只有一棵是她们变的,说明白一点,就是法娜变的,我问问法娜,昨晚想着谁。”她问法娜,法娜红着脸说,“真奇怪,我想着司马光。”我鼓掌,贝托哭丧着脸,多利、蓝云和龙风也跟着我鼓掌。苏琼芳一手拉着法娜,一手拉着司马光,说:“观音给油包的爱箭是很神奇的,中了爱箭,就会真心相爱。”我说,“有情人终成眷属。”苏琼芳问司马光,“你能给法娜什么?”司马光说,“我在天上没有屋,没有马车,只能拿出一支笔。”我说,“你不是住在宗由家吗?”司马光说,“自从当兵,我没有回过宗由家,二十多年了,我跟宗由的关系已经疏远了。”苏琼芳对法娜说,“司马光只能给你一支笔,你愿意跟他一起吗?”法娜说,“我已经身不由己。”苏琼芳说,“这么说,你愿意了。”我小声对司马光说,“快点趁热打铁。”苏琼芳对树上的小鸟说,“姐妹们,快下来祝贺法娜吧。”但是没有一只小鸟飞下来。贝托说,“没有一间像样的屋,她们是不下来的。”我小声对司马光说,“快点变一间屋出来。”司马光说,“我得承认,我在天上没有屋,没有马车。如果硬要在这里变一间屋,给凡人看到了,他们怎么看?怎么想?我天天都要来这里变屋才行。”苏琼芳说,“眼前需要一间屋,你就变一间屋,想那么远干什么?”司马光说,“没有长远打算怎么行?”我说,“所谓长远,就是不断满足眼前的需要。”多利对司马光说,“昨天,在苏琼芳面前,我们拿心出来,你不拿。但是看在你是油包的好友份上,我把你当成好友,现在我在树林四周变十条蛇,哪个凡人想进树林就吓唬他一下,你可以放心变一间屋,做成你的好事。”蓝云也说,“我变十条狗,看守树林,不让凡人进来。”他和多利走了。司马光对法娜说,“你在哪里变树被油包射中的?”法娜真是喜欢上他了,带他去看那棵树,司马光就着四周的树,变出了一间漂亮的屋,苏琼芳走进屋,舞起剑来。龙风跟苏琼芳一起舞剑。我变小提琴来拉。龙风的剑术比苏琼芳好,苏琼芳是有自知之明的,舞了一阵,她就不舞了。司马光上去跟龙风舞剑,司马光一直苦练,悟性高,跟我对打,有了强者轮廓,剑术提高得很快,昨天不是龙风的对手,今天他更胜一筹。舞了一阵,苏琼芳将劳拉、博千思,和另外三个姑娘叫进来了。司马光赢了龙风,很高兴,法娜也为他高兴。司马光对我说,“我和龙风联手,跟你打一场看看,看到自己的差距,可以快速提高水平。”我说,“今天你的水平提高了很多,可喜可贺。你想跟我打,以后机会大把。你现在变一队人来娶亲才是对的。”苏琼芳说,“他在舞剑的兴头上,你就跟他舞剑,你不是说,不断满足眼前就是长远吗?其它事情稍后再说,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我变出长剑,跟司马光和龙风打。龙风早就领教过我的打法,加上司马光悟性高,妙招频出,我们打得很过瘾。苏琼芳带领这帮姑娘,不断喝采。一百回合后,我不想打,但司马光越打越兴奋,所以又打了一百回合。接着,苏琼芳叫这帮姑娘跳舞。司马光高兴起来,居然能编排舞蹈,这就让法娜更有面子了。趁着大家高兴,我变出一队人,吹吹打打,司马光会意,变出一顶大红轿,当作是娶亲。劳拉和博千思扶法娜上了轿。司马光变出红袍来穿,变出马来骑,带领我们在树林里走了一圈。回来屋里,在苏琼芳主持下,他和法娜拜了堂。苏琼芳对司马光说,“你以前住在宗由家?”我说司马光以前是宗由的家童。司马光说,自从当兵,他就没回过宗由家。苏琼芳说,“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送你们回宗由家。”那些姑娘都说好。苏琼芳说,“现在是中午,我们去宗由家闹一闹。”我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在人间教书,经常跑到天上去,给人不安分的印象。”苏琼芳说,“你可以说是他们的媒人,去给宗由一个好印象,有什么不好?”司马光说,“二十多年没回去了,现在回去,怎么好意思?”苏琼芳说,“没事不回去,可以说得过去,今天你娶亲,不回去怎么行?宗由的院子大,屋多,住在里面很好的,就像油包到天上,住在太白金星家一样,别人求之不得。”她叫司马光将屋变没了,又要贝托去把多利、蓝云叫来,大家一起飞到高空,向南天门飞去。
来到天上,大戏院东南边的路向南走,经过康德的家,他在门口,但我二十多岁的样子,他认不出来。我立刻变成六岁,他认出来了,亲切地摸摸我的头。走到南边禾田,向西走不远,又向南走,就是宗由家门口的路,两边有树。来到宗由的院门,有护卫把守,我叫司马光不出面,由我上前跟他说,护卫二十岁的样子,我说要找宗由,他不作声,不理会。苏琼芳上前说,“我是苏琼芳,叫宗由出来。”护卫愣愣地看了几眼,见苏琼芳不像开玩笑,连忙进去叫人。宗由很快出来了,拱手向苏琼芳行礼,让请我们进去。苏琼芳把司马光拉到宗由面前,说:“还认得他吗?”宗由笑道:“司马光,二十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苏琼芳说,“他当兵,天天苦练本领,很多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一支笔也为人称道。油包跟朋友说起他,油包的朋友把他找来跟油包较量,现在油包是天上最能打的人之一,他跟油包打过之后,水平提高了很多。我带几个黄衣表演队的姑娘来跟他们玩,一个叫法娜的姑娘跟他有缘,今天在人间,他们搞过接亲的仪式了,他才想到要回来。”宗由说,“回来好,很好,最好。我叫一些人来,庆贺一番。”他把我们带到屋里大厅,叫苏琼芳坐到高椅上,我拉小提琴让黄衣表演队的姑娘跳舞。宗由去跟管家、护卫说了几句,管家和护卫外出,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