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婴看过书信后,脸色却阴沉下来。他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王上,臣以为景程此举太过自作主张。
虽桑丘之战获胜,但贸然索要五城,且其中两城还是韩魏之地,此举无疑是将秦国与韩魏逼入绝境,恐引发三国联手对抗我齐国。
再者,景程大夫未事先向王上请示,便私自决定如此重大之事,实乃目无王法,有越权之嫌。”
田婴此言一出,殿内顿时议论纷纷。部分大臣觉得田婴所言有理,担忧齐国因此陷入更大的麻烦。
而另一部分大臣则认为景程此举是为齐国长远利益考虑,并无过错。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齐威王坐在王座上,静静地听着众臣的争论,脸上神色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思索之色。
景程的忠心他肯定是信任的,而田婴的态度让他不太舒服。
他这是明摆着打压景程,实际上是冲着太子田辟疆的。
如果是在以前,齐威王对这个事乐见其成,因为他的大儿子不着调,他也考虑过让小儿子田效师继位。
而田婴是田效师坚定的支持者。
但是现在他早就下定决心了,将来能接替自己位置的只能是大儿子田辟疆。
所以,田婴再打压景程,他就会觉得不舒服。
尽管如此,他也不会阻止什么,因为景程是他留给儿子用的,那么在给对方委以大任之前敲打一下也不错。
田婴仍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景程的不是:“王上,景程此举实在莽撞,私自与秦使定下割城之约,全然不顾此举可能给齐国带来的隐患。
若因此引发秦、韩、魏三国合纵攻齐,齐国危矣。他如此胆大妄为,若不加以严惩,日后何以服众?”
齐威王静静地听着,待田婴稍作停顿,他缓缓开口,声音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田婴,本王明白你的担忧。景程此举,虽未事先奏明,但他也是一心为齐国着想。
桑丘之战,他与匡章配合默契,大败秦军,此乃大功一件。至于这割城之约,其中利弊,寡人亦会权衡。”
田婴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齐威王并未顺着他的话严厉斥责景程,忙又说道:“王上,景程虽有战功,可这擅作主张之过,也不可轻饶啊。”
齐威王微微皱眉,目光直视田婴,说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寡人决定,调景程回饶安。景程在饶安经营多年,饶安百姓对他甚是爱戴,让他回去,也好继续治理饶安,为齐国巩固后方。”
田婴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王上圣明,只是景程之才,未能在前线继续为齐国效力,实在可惜。”
齐威王看了田婴一眼,说道:“爱卿,你一向沉稳老练,且对军政事务颇为精通。如今,本寡人你即刻前往前线,与匡章将军配合。秦军求和之事,以及后续可能的交战,皆由你全权处理。你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