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耕云却摆手道:“罢了,孙儿们的脾性各异,一个个的也大了,各有各的想法。他们若愿意孝顺我老头子,不必我开口,就会留下来了。他们若不愿意给我养老,我开口留人,即使真把人留下了,也留不住心,反倒让人心生怨怼,日后总有受气的时候。我何苦自讨苦吃呢?还不如指望学生们孝顺呢!”
曹耕云不想多谈自己的儿孙,又继续提起了陆平安:“你打算教他些什么?《三百千》可都熟读了?要不要再学点书法绘画?或是琴棋书艺之道。年纪这么小,也别整天让他抱着四书五经诵念,若是念成个书呆子就不好了,还是多教他点有意思的东西吧?”
陆栢年对侄孙的课程早就有了想法,可不打算让老友横插一手:“这个我心里有数,眼下他还是先打根基,待日后进了学堂,再正式学习经史。具体的课程安排,待老谢回来了,我再跟他商议。”
曹耕云对此没有异议。若论经史学问,谢文载确实是他们三人中功力最深的一个。
他低头捻指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吧?眼看着元宵节没两天就到了,他们这时候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陆栢年点头:“若是路上没有变故,他们这会子也差不多该到家了,不知道事情办得可顺利?海家族中没什么夭蛾子吧?”
二老低声讨论着这个话题,又去西跨院问海长安。海长安哪里知道呢?但他们打发人去吉园打听,吉园回复说一切顺利,想来海西崖一行人路上应该颇为安稳,不曾遇到什么变故。
就在海家人等待着海西崖夫妇与谢文载的消息时,宫中的使者忽然上门了。
许太后闲来在宫中设小宴,邀请几名得了先帝赐婚、即将嫁入皇家或皇亲国戚人家的姑娘前去赏花小聚,海棠亦在受邀之列,时间就在元宵节前一日,也就是明天。
海棠自打被赐婚,就预备着宫里太后要召见自己,不曾想等了这么久,年都快过完了,宫中的帖子才送过来。
与家中其他人送走宫中使者后,就开始着急忙慌相比,海棠就要镇定多了。
等了这么久,另一只靴子总算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