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必太拘礼,坐吧。”
小意道了一声:“多谢少主。”
牧野栖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意心中微微有些凉意,因为她已伺侍牧野栖半年多了,牧野栖却还不知她的称呼,无
论主子对下人是宽厚还是苛刻,下人永远是下人。
她揉捏着自己的衣角,道:“婢女贱名小意,实不足少主挂齿。”
牧野栖见她言语文雅,神情娇羞中又略显拘束,模样清丽可人,不由对她有了些好感,
忖道:“她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倒不曾有丝毫留意。”当下道:“小意此名倒有些意
思。”
言罢他再未多说什么,只顾饮酒,神情若有所思。他本是满怀心思,这时似乎已完全忘
了还有一人与他同坐,偶尔举杯向小意示意同饮,目光却很少投向小意这边。
但牧野栖每一次向小意举杯示意,小意都不折不扣地陪他喝一口。在她看来,她只是一
个婢女,而牧野栖却是尊崇无比的风宫少主,而且牧野栖举手投足间自有超凡脱俗、飘然出
尘的风度,更让人心生一种可望而不可及之感。此刻即使牧野栖让小意喝的是毒药,她也会
毫不犹豫地将之喝下。
牧野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望着小意,道:“你在风宫已有几年了”
因为酒的作用,小意的双颊已浮现少女所特有的健康晕红,如秋水般的眸子亦有了水气,
这使她显得格外水灵。同样是因为酒的作用,小意已没有了最初的紧张不安。
她答道:“有三年多了。”
牧野栖继续问道:“你觉得风宫最终会胜还是会败”
若是平时,小意听到牧野栖向她问起这一点,足以将她惊出一身冷汗,而此时在酒意的
作用下,她却抛弃了重重顾虑,道:“这些年来,风宫有胜有负,有成有败,胜败皆在人为
而已。”
牧野栖饶有兴趣地望着小意,道:“但你有没有听过邪不胜正这一说法”
小意显然颇有些醉意了,她吃吃一笑,道:“难道少主竟自认风宫为邪我娘生前是一
个名门正派的伺传人,可最终我娘一生坎坷,早早离世,我在风宫中伺侍少主,却没有
受什么委屈。照我看来,所谓的正邪,就如一张纸的正反两面,以这一面为正,另一面则为
邪,反之亦无不可。”显然她娘曾有过不少坎坷,以至于小意只能以一言带过而不愿提及。
牧野栖怔怔地坐着,竟久久无语。
良久,他方缓缓长吁了一口气,一连灌了三大杯酒。这时,他与小意一样,亦有了醉意,
小意忘了替他斟酒,而牧野栖也忘了小意是伺侍她的婢女,他只顾自斟自饮起来。
当烛火即将燃尽时,牧野栖已醉了。他强自站起身形,却因动作太大,一下子震动了桌
子,将蜡烛震翻,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小意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了,两人踉跄着摸到床边,小意扶着牧野
栖让他躺下,没想到牧野栖的身子倒下的同时,将她的手也压住了,小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
与牧野栖紧贴着,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鼻而至,小意的心跳倏然加快,似乎随时都会跳出心腔。
她的声音轻颤道:“少主,小意的手让我替你脱了衣靴”
牧野栖“嗯”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非但未使小意的手臂可以抽出,反而将大半个身
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小意脑中“嗡嗡”乱响,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底干涩,浑身一阵燥热。她一动也不敢动
地躺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惟剩娇喘之声。她尚可活动的那只手死命地抓住
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竭力坚持着什么。
牧野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颈上,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牧野栖那张
俊朗不凡的脸,高大挺拔的身躯,以及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她的晕眩之感越来越明显,此时已不仅仅因为酒的作用
当牧野栖动了动身躯,唇部触及她娇嫩的耳垂时,小意“啊”地一声呻吟,猛然拥住牧
野栖,整个身躯向他缠上、贴紧
在那一刻,她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只知道自己的情欲已饱涨到无以复加之境,她的心
中已有火焰熊熊燃起,而她却愿意让烈焰炽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莫可名状的异样感觉让牧野栖略略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了怀中的火热、柔软与幽香,
他忍不住道:“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已被一片滚烫的香唇封住
牧野栖睡着了,在渲泄过后的疲倦中,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小意无力地坐起身形,披上衣衫,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她的心情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
到有些意外,尽管方才她经历了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极为重要的一刻。
也许,她的平静来自于她的无所求,她自知自己无论地位还是其他,都无法与牧野栖相
提并论,她觉得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认为值得做的事而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念头,
当事情降临时,却犹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牧野栖压了压被褥,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声惊
呼:“有刺客”
呼声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惊心动魄的警号声随之响起,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牧野栖一跃而起,随即便听得他喝道:“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小意道。
牧野栖一怔之下,方依稀忆起昨夜的情形,他静默片刻,声音低了些,道:“点灯。”
很快他又道:“算了外面有变,不要轻举妄动。”说着,他已迅速穿戴完毕,并从
床头搞下利剑,这时外面的呼喝声已响成一片,火把、灯笼的光亮如从窗口处映射而入,将
屋内照亮了许多。
此时,外面响起了几个焦灼的声音:“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牧野栖本待出去,听得他们的声音,又站定了,沉声道:“没事,你们还是去与其他人
一起追捕刺客吧”
“是”门外几人齐声应道,随即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牧野牺看了小意一眼,未说一句话,当即离开笑风楼,向呼声最初传出的地方飞速赶去。
待他匆匆赶至时,赫然发现被杀的人竟是朱元名
朱元名的住所已被“神风营”的人重重封锁,无数灯笼将无天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