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女,应当还没有意中人。
这件事其实他也琢磨了许久。
白家女郎早过了当嫁之年,她家世清白,还有个在朝廷做官的兄长。
合该早被那些世家子弟争破头才是。
怎么会迟迟未嫁呢。
李祎见他沉思,马上点破他的心思。
“你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觅不到良缘才不肯嫁的吧?”
裴行反问:“那还能因为什么?心系于你?”
“滚。”
“因为她惯会沽名钓誉。”
李祎端了衣摆坐下,拾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前两年她与京兆韦家的二公子已经行了纳采,后来二公子的父亲被朝廷指去了北地做外流官,她便背着家里马上同韦二退了婚。”
“这事你肯定不知。”
裴行虽然不知此事,但韦家二公子他却见过。
此人品貌俱佳,颇有些才干。
如今已经官至度支侍郎,白青正是在他手下应职。
“那……后来呢?”
“后来韦二成了朝廷新贵,她又想再续前缘,可韦二也不是傻子,如何肯再娶她?”
裴行默默点了个头。
这半天他心里早就云雷奔涌,已经说不出什么情形。
李祎见他满脸都是猜疑之色,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大半。
“贫道若没猜错的话,她当下择婿的人选,应当是卫凌。”
裴行晃了晃脑袋:“话尽于此,你别再说了。”
“我才不信你。”
他心里面勾勒过无数遍的那个人影,现在终于混沌一片了。
“也没多得可说了。”李祎展了展肩臂,也未跟裴行道别,便出了王府。
裴行跟在身后相送。
待他出了门,裴行凑近他悄声问道:
“你们几人同时心悦太常卿,却能和睦共处,这又是个什么缘由?”
“这个么……”李祎仰头想了一阵:“当然是因为我们格高意远。”
“不对。”
“是因为你们都没如意。”
说完就自顾乐了起来,仿佛报了血海深仇一般。
“你……”
李祎气得拿手指他。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极有道理。
有时候局外人总是能一语中的。
其实裴行心中也十分憋闷。
他就是来王府应个值,不料遇到李祎这个浮浪子,无端被人戳着痛处一番好骂。
……
司马瞻回府之后,才知道李祎已经不告而别。
听说还跟裴行对骂了一阵。
最近朝堂不怎么安生,皇兄也时不时想骂人。
大臣们今日敦促他立后,明日又提醒他勿要专宠。
明里暗处都是陷阱。
门阀们知道若要立后,淑妃当仁不让。
若真立了淑妃,他们又要说外戚势大。
司马瞻也觉得好笑,自古以来君庸却说花迷眼,倾国从来骂美人。
如今天子还未昏聩,这些人就等不及要审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