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丞相求见。”福公公附耳,将通传的消息告诉了楚纲。
话音落下之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期待。
“传!快传!”
突然,殿门被推开。寒风卷着雪花涌入,沈承一袭紫袍踏入殿中,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披雪白狐裘的少年。
\"陛下,臣不辱圣命,已将九公主接回。\"
满殿哗然。
众臣的视线全都落在楚清鸢的身上,或是审视、或是打量,亦或是怀疑……
“但臣有愧于陛下嘱托,未能将商贵妃请回皇宫。”
楚纲的目光落在大殿上安静站着的楚清鸢身上,眼中含泪。
“是吗?”他清楚她的决绝,却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现在他的侥幸也不存在了——她不愿意回来。
“瑶……商贵妃有话交代吗?”
“贵妃娘娘说,她在寒山寺祈福修身多年,早已放下红尘俗世,不愿意再奔波了。”沈承回道。
一股酸楚从心底蔓延开来,楚纲叹了叹气。
“罢了,随她吧。”
从楚纲的语气里,臣子们觉察出了皇帝对那位商贵妃的不同。
那么,九公主此时回宫,是为了什么呢?
朝臣们心思活跃。
“你便是小九,孤的鸢儿吧。”他看着她的脸,“你与你的母妃有几分像。”
女肖父,其实,她与楚纲更像。
楚清鸢拢了拢狐裘,拱手却没有跪拜,只是微微颔首,\"儿臣楚清鸢,拜见父皇。\"
这是楚纲第一次听见这个女儿第一次喊他父皇。
他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鸢儿不必多礼。”
出了沈承,朝臣们心里都非常吃惊,毕竟,除了揽权修道,他们的这位陛下很少露出此刻慈爱的表情。
甚至在他曾经最宠爱的三皇子身上也没见过。
而这位九公主,面圣不跪,陛下竟也没说什么。
最先沉不住气的,便是恭王一党。
\"胡闹!\"林阔率先发难,\"哪来的丫头,也敢冒充皇嗣!\"
“大虞上下谁不知道,九公主自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后,就痴……”余下的话他没有明说,但一切都不言而喻。
朝中的官员心里也没有底,怀疑的种子从心底滋生。
“陛下,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切不可让乡野丫头冒充。”恭王一党的礼部官员开口道。
“陛下,九公主的身份还需要核实。”御史台的官员也站出来。
“……”
面对如此多的质疑,事件的主人公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脸上的情绪都没有一丝变化,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世人总爱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看别人痛哭流涕,她可不愿意让别人看笑话。
不过,她确实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位“痴儿”公主。
“几位大人的意思是,老臣人老眼花,连真正的九公主都辨认不出来了吗?”沈承的话一出,几位质疑楚清鸢的官员脸上闪过尴尬。
“沈丞相,臣等也是为了皇家血脉着想。”林阔拱手说,但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见时机差不多了,楚清鸢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正面刻着\"清鸢\"二字,背面是皇室独有的印鉴。
“我是不是九公主,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楚清鸢。”
自证是一个谬论,但只要操纵得当,就是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