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面对的是门,不过门被踢坏了,他现在马上要出门口贴在国道另一边的门上,箫飒紧绷住背阔肌和腰部上的肌肉,希望以此减轻强烈的撞击带给五脏六腑的伤害。
他以为的要傻傻撞在对面门上的想法是错误的,眼前的海盗统领将右手往右一挪,那股奇异的风就像听到了命令将他的身体向左边移去,在他还没做好准备之前就靠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
腰部的疼痛不及后脑勺的磕碰,刹那间他因头部的重击导致失明,脑袋里各种想法迷离,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不过几秒钟就恢复过来了。
忽然他就意识到,不久前司徒所说的被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的场面就是这样子,他没想到他会亲身经历一遍,真是可悲的莫大的殊荣,他发烧了似的感觉全身都很烫,湿嗒嗒的衣服已经有热气腾腾涌出。
当时司徒依靠自己的爆发力挣脱了这道鬼门关,箫飒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能耐,他又不是来救伴侣的,没有刺激的话人无论如何办不到最好吧!
他咬着牙,手和脚照例动不了,终于能理解一件衣服挂在衣架上是什么感受,他明白困住他的不是看不见的东西,而是有形的心里那道关卡。
眼神空前阴险的海盗统领迈着急促的大步走过来,表情是庄重的,可就如司徒说的,他像个行走的嬉皮笑脸的小丑,除了脸,每个细胞都在向人传达一种夜色深处若隐若现的玩世不恭气质。
你死定了。不温不火的语气,都能感觉到他在竭力控制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将垂下的脑袋抬起来,伶俐的目光像只追踪猎物行迹的老鹰,残破的嘴角还挂着一道细细的血流,凸显出他脸上的阴翳。
一只手悄悄的挥舞着,像只大蒲扇雷厉风行的朝箫飒俊朗的脸庞拍去,将他的脸拍歪,又是连续的两三耳光,他才觉得出了口恶气,不多时箫飒的脸上出现了好几个重叠的红色巴掌印。
练过铁砂掌吧你!箫飒还有心情在内心和自己开玩笑,他真心不觉得被拍几个耳光有什么好丢脸的,他的心思东张西望了会儿,这都是他罪有应得,要怪就怪自己分心的三心二意。
若不是司徒的原因,他和这个人本是无冤无仇的两个世界的人,如今找一个毫无瓜葛的人单挑是他意气用事,挨打也没什么好崩溃的,他不可能就此气馁。
他没有错,司徒没有错,他们三个人之间发生的点滴都没有错,海盗可以打他,他也可以杀了他,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没必要搞得多么复杂。
也不必明明从一开始就能分出胜负,而偏偏打到难分难解的地步,箫飒自知他还是心软了,打从一开始他就没下杀心,不然现在躺在他眼前就是具遍体鳞伤的尸体,杀了人没什么好介怀的,这就是个残酷的世界,每天陪人玩着残酷的游戏。
海盗统领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用手摸了摸锋利的刀刃,脸上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冷静,去掉帽子后的浅褐色头发乱入蓬蒿,他的神情却像一排妖媚的女子叫人目不暇接。
他的嘴角轻蔑的歪了一下,之后出现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一系列动作,左手的手肘顶住箫飒的脖子,刀也就架在手肘上笔画着他的脖子,吐出舌头来卷了卷嘴角的血。
胡作非为!被人的手臂压着胸口,箫飒喘气如牛,用力想把他的手推开,然而功亏一篑,黑漆漆的眼睛全神贯注地下瞟着他锋利的刀具。
短刀的移动中不时有刀光晃到他眼睛,他意识到这次想要化险为夷没那么简单,若是因之前的疏忽大意使得海盗能反败为胜,他命丧黄泉太不值得。
万分火急的关头,箫飒认为他不能再心慈手软下去了,他调控好自我的情绪,他的后背氤氲着金黄色的岚气,慢慢与海盗统领的招数相抵消,接下来只能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