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人性中显摆的特性,箫飒或许已经没有活路能够求生,但每当人认为自己已经是胜者的时候,他总会想着法子戏弄为寇的败者,这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为败者设身处地的夺得反败为胜的时机,所以说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人,拥有的冷酷和残忍是他们制胜的武器。
自从箫飒背后涌出岚气后,海盗统领死水般乌黑的眼底恣肆翻滚着滔天的巨浪,鲜有的恐慌和凄惶,此时也不时出来作祟。
他面露窘态,苍白无力的手在瞬间颤抖了,箫飒把握好这个时机,出奇制胜,随即从墙上像拔火罐一样砰地落地。
他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用手横向夺取他的刀,将刀拍落在地,发出铁器独有的脆响,哐当的一声在这个房间里听来无比的凄然。
见缝插针,箫飒又使出一招枯萎术,枯萎术用在植物和人身上发挥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这招能让草地上的草全部连根拔起继而死去,而用在人身上,能牵制人,能更有效地打击人,降低人的攻击水平,使人做出的相应反应迟缓。
海盗统领在他手中,犹如一个出气筒和玩物,他让司徒受的窝囊气,脑袋充血丧失理智的箫飒都想全数反馈回他的身上。
他让司徒活在消沉和低迷的世界里那么久,他不过是让他煎熬几分钟就去美妙的天国,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箫飒的眼里爆发出一种因恨意而滋生出的无往不胜的火光,人的生或死从来不是用消遣的消费品,因为感受过以卵击石的无能,所以他更懂得珍惜胜利的荣誉,就算被人捏破了脆弱的蛋壳,但也要让他人明白,捏破了蛋壳,他的人生也会因此蒙上死亡的污迹。
暴起青筋和肌肉的手臂前方,是海盗统领的脖子,箫飒的手紧紧捏住他的脖子,他的眼神因手部的用力而变得焦灼和残酷。
在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出现了他讨厌的杀人不眨眼的气质,他却被洋溢出来的瀑布似的释然流淌着,似乎从来到地狱之日起,爱憎分明是头次主导他所有的思想和行动,他甚至不为此感到半斤的羞耻或是八两的伤悲。
他想人总是会变心的,就像我们曾经以为不会变换空间和位置的星星,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斗转星移,打乱了天空的棋盘,让苦苦祈盼永恒的人坠入失落的深潭。
被手掐住脖子的那个人,痛苦而悲哀的绝望,他突然因血液停止流通而涨红的脸,渐渐迷离的眼神和因缺氧而一批又一批不断死亡的脑细胞,直到他的呼吸由衰弱到气若游丝,眼珠翻白瞳孔放大。
一个又一个死去的症状淋漓尽致得像白纸上的墨汁渲染在眼前,他明白,他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死去了,而且不是用坟术远程攻击,是确确实实用手将人杀死的。
他像是做了个可怕的恶梦,当他面目上的敌忾逐渐转变为惊骇的神情,他就从这个梦境脱离了,他澄澈的眼睛愈发的迷蒙,仿佛被清晨湖边的大雾笼罩了。
脑子里的警钟被一根粗棍子糊里糊涂的敲醒,他急急忙忙地松开手,神情中不乏的惊讶似是他不知情所为,死人就从他的虎口摔下去了,发出沉闷的不同于短刀落地声的异常沉闷,好像有什么草本植物的种籽落地生根,从草尖腐烂到了根茎,空气中都是使人恶心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