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的箫飒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他双手环抱着头,细细欣赏着这只有清晨才可看见的美景,听鸟喃喃细语,闻花淡淡芳香,穿薄雾越林海,还有那假山旁潺潺流水。
这一切的一切,编成了一个柔软兜住大美锦绣的网,将青年牢牢粘住,他高抬着腿,昂首阔步,走在一半干燥一半积水的石路上,沉重的脚步偶然将水溅起来。
他提脚往前迈出去后,后边的水滴才重新砸到地上,美轮美奂的画面被定格了似的。他听说过‘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句诗,觉着特别的美。
最近这几天,箫飒并不无忧虑,都是为了要不要去北岸见见司徒莫测和看望何落姿犯愁,不过有别致的美景想陪时间倒是过得不慢,再把时间消耗下去,莲花都变莲蓬了。
他站在一望无际的荷叶前,风吹过,荷叶摇曳,露珠仿佛有了生命颗颗流动,场面是有些壮观,荷叶的墨绿和荷花浓烈的别样粉嫩配合得无比华美,并不会显得单一或突兀。
墨绿和嫩白嫩粉从来没有如此融洽,也许只有大自然才能调出如此不同匹配应景的风光,一切云雾缭绕,柔美神秘,美得令人颤抖,似乎只有在两种层级的互相赞颂下,颜色才会在这方面得到无上限升华,大自然就是鬼斧神工自身,巧夺天工。
这几天灵魂始祖细胞适应了他的肌体,从而不再那么嚣张,与之合为一体不再分家,箫飒也能放出招数来了,他都在忙着练习和训练。
他从思想争斗中脱出,他想没必要为了这个事实摆在面前的问题而自我怄气,司徒不想把他真实的生活水平和情况告诉他,大概是怕他担心,也许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既然司徒不想他去北岸,他又得如临大敌征战凋零,那他就为两个人着想,不去,正好抽空抓紧时间,还有一个名额,这对他来说是半年的勤学苦练换来的,如果就让它这样跑掉,他于心不安,这不是矫枉过正吧。
低头不见抬头见,今非昔比,很多次他和页弼面对面见到了,箫府再大也总会狭路相逢,不安也愉快地叫起他老爹,不过箫飒到想不到他能叫他什么。
两个人见到面就是匆匆打个招呼就离开,他对他没恶心也不抱好意,总发觉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中,有着他知晓一星半点的情况,他觉得他总有一天能打破砂锅问到底让他原形毕露的,
目前凋零对他最重要,他没闲到耗时间去跟踪他,两个人都沉默寡言,才不管那什么凋零之后会失去所有记忆的事情。
莲花池是不安很久之前就为他精心布置的僻静场所,旨在让他升官发财,这被不安这个大长老设立为禁区的空间,没有任何人敢私自闯入。
连箫夫人不安都不准。又一次,箫夫人和页弼想来赏光,话都没说就被不安拒绝了,两个人拿蛮横不讲理的不安没办法,只能绕道远行,一个亲妈都不认的人,可怕至极,好在她的呵护让箫飒尤其放心,他原来还想跳入莲花池避避风头,有了她的诚实守信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安神神秘秘的,上府前她亲口承诺过,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换种方式来说就是不纠缠他找他玩,回想起前几次的经历,箫飒都不想说什么了。
现在也是,空旷的莲花池虽然只有他一人在内,但是呢这纨绔的长老说不定正趴在某个墙上,手撑着下巴凝视他。
想着箫飒的目光大范围扫了一遍,看到浓雾中的确有个人影,一闪就降下去了,应该发现她被瞄到了,做间谍的还就真的得有自知之明。
不清楚妆容但能肯定是个女的,拿着那个每天都握在手里玩的箫飒的肖像,那是展勉给他捏的泥人,而她踩踏的东西要不是墙外的杂物架,要不是宋业的肩膀或背部,她喜欢人力,能高就高能低就低,宋业只好把这当负重联系。
以进为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又没有违规当初定下的不准存心捣乱的誓言,每当箫飒运功之时,他就会听到四面八方某一个地方有惊奇的欢呼声传出,好像把他当魔术师看待,弄得他很不知所以然。
而且每天被人死死地盯着,总感觉自个是在做什么不光彩见不得人的事情,弄的到头来他以为自己是个坏蛋,真想把她搓圆了当球踢,这种悲哀无人能及、无人能解。
到这,箫飒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特别凉的汗从额角沁了出来,似乎气体还没到他的肺部就化成汗拉了出来,他只得自动屏蔽她当他不存在,几天以来他都适应了。
昨夜一夜无眠,他下了决心做了一个天大的死命令,他必须在今天成为凋灵,否则夜长梦多,以后的日子不知还有多难捱,长痛不如短痛。
闭上墨黑的双眸,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早上气温脚底,他的呼吸吞云吐雾般,接下来就是再次的轻云术,这些日子他都用上了这招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