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放松肌肉并张驰毛孔便于与外界的情景交融,只有不与大自然抗衡,人才能顺应大自然,把自身补充进自然的缺憾,并在其中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脚步放轻,把重心从头顶向上发散,过滤掉空气中的杂质,很快他就被淡淡的绿色的岚气加持,绿色本就是类自然的颜色,包住箫飒把他围得好像是个行走的翡翠,清透而明亮。
不安不认识岚气,看到这强忍着没发出看马戏,看到人放在兽嘴里最精彩部分的惊呼和拍掌,主要是当下出殡般肃穆的气氛,很难被人打破或搅动,她还是识趣点。
罕见的颜色,被一团上过色的颜料染过似的岚气加身的箫飒瞬间变的星光熠熠、光芒万丈,也只有在这种华丽且神奇的当口,不安才认识到他的进步有多大,好在莲花池是个开放的空间,她能看见,怎么说呢,她认为有一件事今日是非做不可了。
他不紧不慢地抬脚往前走,他的眼睛始终紧闭,薄薄的眼皮似乎被他专注的眼光,刺透出一双眼睛的大致轮廓,他正巧是用这双假惺惺却又十分真切的假眼看脚下的路,动物诡秘非凡。
用心感受大自然,就不用使用目力去看待,这样的感受会更加的纯净和通透,他的脚步不疾不徐,走得相当稳妥,闭上眼的人能走出这样的直线简直是神了的奇迹,就好像醉酒的汉子转了几轮大象圈还能走出指路,一百岁的老奶奶还能百米冲刺一样。
随着他的前行,大团大团流光溢彩的岚气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烧在他的身上,非常的跃动和灵秀,他像是赤裸着身体从深山老林里狂奔出来的仙人,脸上还有褪不尽的领袖气质,掌管着时间万物,绿色是包罗万象的生命体。
本来是神奇的画面,看得入迷的不安却发觉后背发凉,越来越像黑夜里看鬼似的惊悚,她的头皮像碎片开始拼凑,又紧又麻。
箫飒的身体比平时都绷紧,与其说是绷紧不如形象化的称为荷杆质,但是又能透过他自如的前进,发现他异于常人的冷静和华美,很像几个世纪之前贵族走路的优雅姿态,高贵得让人目瞪口呆,现在的贵族也没这样的处事不惊,仿佛世界卡带停止在轮回运行。
不安的惊讶之色在于她眼前所见,姿势稳重中泛出一片高雅的箫飒,走到湖岸边还没停下脚步,他面无表情,看样子他要踩水走路,但是不是,他最后竟然将脚挪到了一片荷叶上,之后是两只脚,他的悠闲的表情用安逸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荷叶却没收到任何的影响,风一吹还是会摇摆,丝毫不像被沉重的力量压着的样子,而尤为奇怪的是,荷叶摆动的心,箫飒全身心像是浸入了水中,完全不为所动。
冥顽不灵的不安哪能轻易接受这种古怪的事情,她当即从页弼的身上下来,她为什么这么惊讶宋业从围墙上细小的镂空花纹看到了,激动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回复。
不安抓狂的怪叫了几声,前些天她都没看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因为之前她要赖床,不会这么早就赶过来,所以不知道这个画面是怎么做到的,这次不来就没有机会来了,这不得不来的探底着实让她大惊小怪。
怕不小心把那个珍贵的泥塑摔碎先放远点的地方藏好,人像只闲不住的母猴子又赶鸭子上架的站在他身上,继续窥视他怎样进行违反自然规律的罕见事迹,宋业一下子不受力,她差点把他的腰踩断,他只能用手扶着腿,尽量将身体摆出一个三角形来。
她的理解从一开始是错误的,箫飒的举动没有违背什么法则,他所做的事恰恰相反,他在陶冶身心适应大自然的规律,而帮助他的就是绿色的岚气。
他的脚步轻盈得恍如马踏飞燕、蜻蜓点水,走起荷叶来却一点都不吃力,他的鼻息行云流水的循环,一切都在循环中恰如其分的行进。
走在荷叶上,他走过好几遍了,次次都蛮轻松的,他的心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睡觉的状态,依然是稳定而有力的跳动着,把猩红的血液通过动脉的搏动输送到全身各处。
眨眼的功夫,他就像个“青莲居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荷塘中间那片最大的荷叶上,途中他的眼睛没睁开过,找到这面荷叶他纯粹靠直觉和本能,他扭动了动身子,好像准备大张旗鼓搞小动作,这在他看来不过是活络活络筋骨,有之前几次尝试,这回他安心的不得了。
这样细微的改变,哪怕微小对焦作的不安和宋业来说,都会让他们不知不觉的闭上眼聆听呼吸,一个人能在荷叶上行走已俨然很不切实际,如果还要在上面蹦迪,这摆明他是个怪物,幸好他不是蹦迪只是想动动身子骨,伸伸懒腰。
可尽管如此,他的举动在他们木讷的眼中依然潜伏着巨大的危险,一捧水就能打动的柔软的荷叶,怎能容得下他在上边践踏,一踏能把荷叶踏在藕上穿着当草帽戴着挡太阳的吧,他们都脑补出了他哗啦入水变成落汤鸡的滑稽画面,可这个他们疚心等待了许久的揪心画面仍旧不动声色,到后来他们都在画圈圈诅咒箫飒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