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城太守府,郓州太守程万里正神情憔悴得站在女儿居住的小院中,他的夫人则焦急地在一旁走来走去。
程万里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走了,看的我眼晕!”
“老爷,婉儿不会有事吧?”程夫人面容上满是担忧。
程万里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唉,听天由命吧。”
“老爷!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程夫人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呵呵,都是报应啊......”
程万里痛心疾首得跺了跺脚,随后陪着妻子一起失声痛哭,
“若不是我苛待那些灾民,老天也不会降下这场瘟疫,只是这老天的报应为什么不报在我身上,却要去找我的女儿呢!”
让这一州的太守与太守夫人哭成这样,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的独生女儿,程婉儿也染上了瘟病,如今就在这小院中隔离着。
按说以这太守府的严密护卫,这程太守的女儿不该染上瘟疫才对,但谁让程婉儿心善呢。
三个月前,晁渊北上时,遇到河北逃荒的灾民,为了扩充梁山人口,他当即让阮小七返回梁山,让山上的头领想办法将灾民引到梁山。
山上的头领们接到命令,便以粮食为诱饵,将这些本该逃往东京汴梁的灾民引入了山东,一路南下,前往梁山水泊。
不想这时,郓州的太守程万里担忧梁山借此做大,便中途截胡,也在须城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这么一搞,进入山东得五六万灾民,只有最前头的一小撮人上了梁山,剩下的大队人马全都滞留在了须城。
若是这须城钱粮充盈,能够让灾民吃饱穿暖,也不会闹出后来的事。
但因为郓州原本的治所在十来年前,被大水淹没。
为了建这新的治所须城,郓州多年积攒的钱粮几乎消耗一空。
钱粮空虚,面对四五万的灾民,太守程万里只能一边每日以稀粥应付灾民,一边发布公告,希望郓州士绅能够捐钱捐粮,只是最终,响应捐献钱粮者寥寥无几。
程万里无奈之下,只能向朝廷奏报,希望能由汴梁下令,让各处州府能匀出一些钱粮给郓州救急。
然而朝廷的回复,却是将程万里大骂了一顿,责怪他多管闲事,才给郓州引来了麻烦,最后还责令程万里自己解决此事。
程万里只能四处求人,好不容易弄到点粮食,却连稀粥都不能让灾民喝饱了。
他又害怕灾民被梁山引诱,让手下将领每日带兵巡视,遇到逃离的灾民,便严厉惩治。
这些河北灾民,千里迢迢南下逃荒,本就身体虚弱,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不少老幼纷纷饿死。
而人在饥饿之下,是会慌不择食的。
不少灾民饿疯了,便以饿死的老幼为食,然后瘟病就爆发了!
可以说,此次须城的瘟疫,这程太守虽不是有意为之,却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剩下的则是宋庭的不作为。
但凡汴梁那边,给须城弄些钱粮,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疫病产生初期,还不明显的时候,这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既是出于善心,也是想要为父分忧,便经常带些食物钱财,到城外分与灾民。
一来二去,她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