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皇城,瞧着就阔气,但离萧国公府也不远,走路也不过一刻钟,是个极好的宅子。
就是若只有他们二人搬过去住,不免有些冷清。
但萧景弋说:“以后有了孩子就热闹了。”
姜令芷嗔了他一句不知羞。
手上却也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小腹。
牧大夫分明说过她的身子无恙啊,可嫁给他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不过旋即她就又觉得,或许,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爹娘如今事忙,才不急着来。
......
翌日,姜令芷去无忧茶肆寻魏锦。
魏锦虽然不意外,但看到姜令芷时,还是激动地就一把就抱住她。
拉着她不放心地上下左右来回看着,嘴里关心又怨念,“阿娘听说,你在青州时,孤身一人上了倭寇的船,怎么就那般胆大......”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令芷已经下船安全回到了青州。
可她还是愤怒得睡不着。
恨不得立刻就往青州去,质问萧景弋为什么会同意令芷去冒险。
当真是和荣安长公主如出一辙的自私!
无耻!
恶毒!
因着这件事,她一刻都等不了,立刻就找上宣王,要着手对付萧景弋。
姜令芷神情淡淡,不亲近却也不算疏远,“阿娘,我无事。”
魏锦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去青州这些时日,我夜夜都睡不好......”
姜令芷蹙了蹙眉,只觉得粘腻的就好像是沾染上了一口浓痰,她不动声色地挽住魏锦的手:“阿娘,坐下说吧。”
“好。”魏锦挨着姜令芷,坐得很近。
姜令芷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关切道:“阿娘,你担心我,我也很是担心你的。昨日回府后听鹿茸说,您去给宣王治腿了,宣王此人瞧着温和,实则暴戾至极,他可有为难您?”
魏锦笑了笑。
她早就算准了令芷今日会因着这事儿来见她。
所以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去宣王府是为了求了一味药材,给鹿茸配解药用的。我替他治了腿,他便也没有为难。”
说着,她从桌案上拿过一只盒子,打开给姜令芷看:“你瞧,这一味便是皇宫里才有雪草莲,有了这味药材,茸茸的解药很快便可以配好了。”
姜令芷顿了顿,笑道,“有劳阿娘了。”
很明显魏锦没和她说实话。
但鹿茸的解药,也的确是很个很好的让她闭嘴的借口。
魏锦见姜令芷没在追问,心下也很是满意,无论令芷是真的信了她,还是很识时务的不过问太多,她都十分满意。
不愧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的有脑子!
魏锦心下放松,便又试探道:“从前总听人说宣王温润如玉,昨日瞧见了,发觉他的性子实在是暴戾冲动,旁人一怂恿,他便要打要杀的。偏偏瞧着,他还是个心怀大志的,若他这样的人往后做了皇帝,可真是大雍的不幸啊。”
她的语气分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但姜令芷却不知为何,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如今的宣王连储君都不是,怎么魏锦就开始说起他要做皇帝的事了?
除非是魏锦和宣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
宣王帮着魏锦在年节宫宴上杀人,而魏锦则用她自己的办法支持宣王上位......
那倘若宣王坐上皇位,魏锦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姜令芷一时还有些想不到,顿了顿,她顺着魏锦的话道:“他的确是不太合适做皇帝。”
魏锦轻笑一声,神情忽然浮现出一抹怀念。
良久,她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姜令芷的脸:“令芷,只可惜你没有见过你父皇,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帝!若是他还在,羌越还在,你便是羌越的嫡公主!以你的聪慧,何至于困在后宅?让你父皇给你封个辅国公主,不论谁登基为帝,你都可以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
姜令芷蹙了蹙眉,她可没有这个兴趣。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吃饱喝足躺在摇椅晒晒太阳。
无事小神仙。
心念电转间,姜令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魏锦说要让宣王登基,又说要让她垂帘听政,那岂不是说,让她做宣王的太后,让她和宣王的孩子登基??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魏锦要让宣王杀谁了。
姜令芷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寒,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杀意。
若不是还没拿到鹿茸的解药,她真想立刻便捅死这个疯子!
姜令芷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做出一副听得无趣的样子:“阿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魏锦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今日话说得太多了。
只怕是令芷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故而,她收住了话头,只是意味深长道:“那阿娘便不说了。不过你要知道,阿娘是你最亲的人,阿娘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姜令芷没再说话。
只是莫名想起了昨日打的那个喷嚏。
......到底是为她好,还是要存心给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