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意是否在你们,若是天意在此,当时张某自当出手;若是天意在彼,那就怪不得我了。”
张凡施施然踏前一步,其落足处,正是此前天人刀尊无数年沉睡的地方。
他的自语非是矫情,要是他元神大成之后,有机缘能拔出血碑,他自然会做,人类的骄傲岂容得天人一族这个失败者来把握;要是实在没有机缘,以张凡的性格,也不可能为了无关之人以命相拼
语之声渐渐散去,张凡已然盘膝而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蓦然间,整个天地沉静了下来,就好像黎明前时分。无光无影,无声无息,万籁俱寂,只等那一声乌啼。
张凡盘坐的身躯上,气息越来越淡,恍若沉沉睡去,更似有什么东西不住地从他的体内抽离了一般。
这,便是云心,抑或说是云池的威能。
张凡的神识,透过座下的云心,如脱缰野马一般,倏忽之间,遍布了整个云池。
更胜过神识的是他的思感。
张凡的思感在云池的增幅与莫名作用下,恍若一张弥天大网,豁然间蔓延了出去。
琼楼玉宇金阙,亭台舞榭歌祠弥天境,天人宫,在张凡的思感笼罩下再无秘密可言。
“张兄不知是否得手了”
一处院落中,公子云远在室内徘徊,偶然踢起地上蒲团,撞到石桌椅,皆是恍若不觉。
他留在院中,扮演着张凡的身份,掩护其离开的情况,已是多日了。
在他的周遭左右,云华、云芸、舞恋等人默然不语,显然也在沉吟之中。
张凡灭杀天人刀尊的声势浩大到了极点,便是他们这些形同软禁的所谓“尊者”们,也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恐怖。
当时还有不少天人来此挑人,事变后尽数色变迅速离去,好像到了什么地方汇合集中了一般。
从那时候起,他们这些尊者所在的地方,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除开被勒令禁止外出之外,就再不曾有天人前来理会了。
“我们要怎么办”
云远愈发地焦躁了起来,猛地止步回首喝道。
“等”
恰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舞恋
她缓缓起身,声音依旧冰冷:“我们只能等,等张道友的消息,等渊主传讯。”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但无论是云远还是云华等人心中都是有数。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无奈、颓然,包括云远在内,所有人都黯然落座,心中再是不甘,他们也知道舞恋所说的才是正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诡异地感觉,仿佛水波纹笼罩整个房间,更是荡漾在所有人的心里。
“这是”
云华豁然起身,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第1149章 “三十六年后,云池再开时”
“这是”
云华豁然起身。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主人”
“张凡”
在那如感受到张凡在高空中的某水波般涌过的思感中,她仿佛可能处向她望来一般,若有温度。
没有气息,没有神识,没有声音,没有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但云华知道,那就是他
这是陆地真仙肉身作为一条纽带,带给他们两人的一种特殊感应,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怎么回事”
舞恋等人长身而起,惊疑出声。
这种直接掠过天地,就好像温暖的海水一下子将众人浸泡,还不待回过味来,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怅然若失,不明所以。
随即,他们都注意到了云华脸上的惊喜之色。
“是张道友吗”
舞恋神色变幻了一下,灵机一动问道。
“是”
云华仙子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霎时间,舞恋、云远、乃至云芸等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自不是为了张凡的安危有多担心,更多的是得知那个惊天动地的动静没有要去了张凡的性命。如此也就足够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张凡的思感就在他们的感知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人人如此,简直就如同梦幻一般。
“等”
“只能等了。”
整个云中界的大势,天人一族与人族的博弈,他们几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卒而已,除却等待,还能如何
数声叹息,随即默然张凡的思感好像大鹏展翅,又似大海潮生,倏忽之间蔓延过了整个弥天境。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天人或惊慌失措,或神色阴沉,或恐惧或激动,在弥天境中穿梭着。
天人一族是安稳惯了,骤逢变故,那些天人的反应在张凡的眼中简直是不值一哂。
有的向着云池所在而来,有的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更多的却是如无头苍蝇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天人一族掌权者一方的反应也是迟钝到了极点,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一声如同钟声般的响动,轰然回响在天地间。
“咚咚”
这声音,比钟声少却了几分浑厚,又显得穿透力十足,一声方起未落,已是传遍了弥天境任何一个角落。
这声音显然是一种类似召集的信号。蓦然间,所有还在天空中穿梭着的天人齐齐虚空中凝滞,紧接着翅膀一振,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弥天境才多大,天人振翅不下大鹏之速,不过数十息上下,黑压压一片降落到了一个小山谷中。
弥天境天人宫,本是繁华宫殿的汇聚,八方精华的齐集,然而此时一众天人们降临的地方,却只是一个简陋而无装饰的山谷。
山谷之后方,有云雾缭绕,淡而薄,浅而稀,仿佛一层薄纱,稍稍用点力气就能看透,微微来点风儿就能吹散了一般。
在那云雾缭绕之处的前方,三座拘谨的小茅屋错落着。
茅屋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