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人三五步方圆,若是雄伟展扬些的大汉,便是转身也难以能够。可说是拘谨到了极点。
可就这么三座小茅屋,在那些匆忙赶来的天人眼中,显然是非比寻常。
到得这个小山谷后,他们一个个自觉地从空中降落了下来,徒步迈入山谷中。
这还不止,本来平静的生活骤然被打破,天人们多是面露或忧或怒之色,总之七情上脸,然而在静立于三间茅屋之前后,反而一个个平静了下来。
这平静不是外力的作用,若是绝对的信心,相信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三间茅屋中人。
一人、三五人、百八十人片刻之后,三间小茅屋前立着一百多人,几可说天人一族,汇聚于此。
当最后一个天人到达之后,在三间茅屋中的上空处,一座小小的玉钟坠落了下来,径直穿过毛屋顶落入其中。
显然,那聚集了天人一族的,正是这座不起眼的小玉钟。
“唉”
蓦然间,一声叹息,乍听之下如同那玉钟发出了响动,紧接着又有着老人的沧桑在其中,说不出的韵味。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声音的源头,正是那座小玉钟落下处,三座茅屋正中间的那一座。
“该来的,躲不掉”
仿佛应和。左边小茅屋中亦有一个声音传出。
这声音中隐然带着雷霆的响动,就好像每一声都能带出天打雷劈的威势一般。
“来就来,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第三个声音响起,长剑般锋锐,隐然带着悲愤之意,隐含在剑啸中传出,茅屋前小一辈的天人修为差者忍不住掩耳,一个个面露凄容。
“轰”
三个声音落下,三座茅屋如遭雷厄,齐齐爆开。
漫天散落的茅草中,三个丈许高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众天人面前。
那在常人面前夸张无比的丈许身高,在这三人身上,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三人就从茅草屋中现身,就好像瞬间脱去了所有桎梏一般,气息震荡,带动天地元气,形成了三个巨大的虚像。
正中之人,上悬一玉钟,轰然震动,恍惚间似有钟声传出
左首一人,后背紫色双翅,有雷霆游走。头顶上空则有一恐怖的巨人之像,遍布雷纹
右首一人,地站着,却好像一把长剑出鞘,通体锋锐之气。
他的头顶上,一团光气绽放,白得耀眼刺目,依稀可见神剑倒持的轮廓
无论是玉钟、雷霆巨人,还是光气长剑,或许存在,然而在他们头顶的却都不是实体。而是强大的力量所凝聚,所显化而出。
仅此,就可见他们三人的可怕;哪一个,都在天人刀尊之上。
“天人先祖”
若是张凡当面,定会惊呼出声。
茅屋中的这三人,无论是体型还是气质,皆与天人刀尊有着七八分相像,更恐怖的是其身上威势,远非刀尊空荡荡一个躯壳能比拟的。
天人五祖,为引领下天人一族占据云中界的最顶尖高手,那个波澜壮阔百族争霸中呼风唤雨的人物。
天人五祖之中,刀尊与另外一尊祖早亡,这三人便是硕果仅存的天人先祖。
“拜见尊祖”
三人甫一现身,茅屋前百余天人齐齐拜服在地,叩首相见。
“孩儿们起来吧毋庸多礼”
三个尊祖中居中那人遥遥一扶,玉钟般的声音响起,天地元气随之变幻,若一只只无形的大手,将众人扶起。
无论修为高低,元婴还是筑基,在这一扶之下都如不受力一般,蓦然而起,无先后之别。
“谢尊祖。”
一众天人也不以为怪,在他们看来,尊祖的实力自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故而一发现尊祖召集,他们立刻将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唉”
天人们满含希望地望着三大先祖,却不曾发现他们三人眼中闪过点一抹黯然之色。
“只余下百余人了”
“难道真是天要绝我天人一族”
三大天人先祖互视了几眼,皆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无奈与痛苦之意。
这是天地法则,是气运使然,即便是以他们的强大,也干涉不得。
那种恍若老树看着身上枝叶一点一点枯萎的感觉,让他们几欲发疯,旋即将怒火转移到了新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哪个人胆大包天,敢毁小刀遗蜕,动我天人根基”
天人先祖还在暗暗发狠。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来,吩咐孩儿们将来犯之敌千刀万剐时,异变突生。
“嗯”
三个天人先祖猛地怔了一下,随即神色大变。
紧接着,一百多天人,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水波淹没而过般的独特触感,诡异无比,无缘无故,就仿佛蓦然从心头浮现出来的一般。
天人先祖中声音似玉钟的那人暗暗发狠,恨不得将来犯之敌千刀万剐,恰在此时,一个诡异的感觉,蓦然浮上了心头。
这个感觉一闪而逝,天人先祖的神色却是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竟然已经”
“迟了吗”
三个天人先祖齐齐愕然,台下普通天人或许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又岂能瞒得过他们三人
“他这么快就控制了云池”
“怎么可能如此快法”
“去天池”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头上显露出长剑虚像的天人先祖豁然暴怒出声,恍若被激怒了的雄狮,挥舞着手臂大喝着。
伴随着他的声音,他的动作,天地间响起无数把长剑出鞘般的剑啸之声,更有触体生寒的剑气纵横。
“是”
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一众天人如潮水般地褪去,惟有三个天人先祖,原地不动。
“迟了迟了”
“来不及了。”
头顶玉钟的尊祖摇了摇头,叹息出声。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曾灌注什么力量,却一下子让完神剑尊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了下来。
“三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