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纯晶硅的生产。”李乐解释道,“宝贵哥,你是负责金盛现阶段主营业务的,你知道全球多晶硅去年年产量是多少么?”
“去年?大概两万多吨吧。”
“一公斤多少钱?”
“三十多刀,咋?”
“你知道咱们国家一年多少么?”
“多少?反正我们都是进口的硅片。”
“60,吨。”
“多少?”
“六十吨。”
“这么少?”几人都皱眉。
“所以我之前说过两头在外么。”李乐一摊手,“我们自己有矿,有中游生产,为什么不琢磨琢磨自己生产高品质的高纯晶硅呢?”
“而且,张博士告诉我,生产高纯晶硅存在两个应用,如果技术上突破了,我们还能生产自己的半导体级多晶硅。”
“半导体级多晶硅?”
“对,这个东西,怎么说,就是集成电路用电子级的多晶硅。比光伏级多晶硅纯度至少提高2—3个数量级,主要用在微电子、晶体管还有大规模集成电路等半导体。”
“你不会说,这东西大部分也都是国外生产的吧?”
“当然不。”李乐顿了顿,“是全部。”
“艹!”
“别艹,你们几位好歹也是做光伏的,这点儿都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常斌摇摇头,“我们就像你之前说的,都是来料加工,技术设备都是人家的,谁想过这个。”
“我这么一说,几位明白了抓高纯晶硅的意思了吧?”
“嗯,明白了,就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掌握了上游原材料,就能有更大的回转空间。”
“是。”
“还有电池呢?”
“电池就纯粹是因为技术的问题,张博士的实验室,是做锂电池研究的,虽然是两个赛道,但是不耽误实验室里有技术人员了解光伏电池的技术,比如最新型的bSF,铝背场电池。还有,现在还在实验室阶段的pREc技术。”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们?”
“这些,好实现?”常斌看了眼包贵。
李乐回道,“不好实现,包括我说的高纯晶硅材料,按照张博士的说法,依照金盛现有的技术水平,即便在设备、相关技术人员招募,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情况下,也得需要三到五年时间才能有相对成熟的材料制备技术,至于电池,可能需要的时间更长,铝背场电池,大概三年左右,pERc,这牵扯到光刻、电镀、蒸镀、热氧钝化等技术,想实现转化,预计七到八年?半导体级别的硅材料,可能更长,因为这个,外国多我们封锁最严,基本上全靠自研。”
“需要这么长时间?”布仁说道。
“就看你们怎么想了,如果只是做来料加工,你们当初有必要让我参与金盛的光伏项目么?”
李乐一句话,把几人干沉默。
好一会儿,常斌咳嗽一声,看了眼包贵几人,笑了笑,“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李乐的眼光和想法,是和我们这些过去吃速食、吃政策,挣快钱的人不一样吧?咱们能想到的两年三年就算不错了,李乐这一杆子杵到十年之后了。”
“是。”
“对。”
“嗯。”
“我说,咱们拉李乐进来,不就是为了长远的谋划么,怎么样,现在路线图给出来了,走不走?”
李乐打断道,“先声明,如果走这条路,大家伙儿要做好金盛三到五年内,大部分利润都要投入到科研、生产线、原材料矿区的开发等等上面。”
等了等,“那就走。”包贵先说道。
“嗯,走,不能让人卡脖子。”布仁拍了拍桌子。
白航笑道,“我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钱。”
常斌又瞧瞧李乐,“走!”
“行,那咱们说说细节,第一步,矿......”
。。。。。。
“你们昨晚上聊得什么?我怎么隐约听着有什么石英矿,马丁·格林,土澳的。”
第二天一早,回燕京的火车上,两眼通红,打嗝还带着股酒气的郭铿靠在铺位上,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现在脑子还是一团糊涂酱,我现在和你说了也没用。”
“不说拉倒。”郭铿拿起桌板上的茶杯,猛灌了一气儿,“以后,再也不来了,特么就吃了一口热菜。”
“行啦,你还吃到了呢。不过,你这酒量得练。”
“扯淡,这玩意儿练不出来,所谓生而有之,无生则无,无复有矣。爹妈给的,生下来有就有,生下来没有,这辈子大概率也就没有了。”
“噫。”
“别噫,你就说,有道理没?”
“有吧。”李乐咂咂嘴。
“还是的。”郭铿一抹脑门,“头疼,我先睡会儿。”
“哦。”
只不过这一觉,直接从呼市睡到了燕京。
出站口,李乐伸了个懒腰,“啊!孩子们,你们的爸爸回来啦!!”
郭铿打了个哈欠,“怎么走?弟妹安排车来接?”
“不用,咱有人,哎,来了!”
“谁啊?”
郭铿跟着李乐刚走两步,就见一人跑过来,冲着李乐嚷嚷,“嘿,好家伙,让我这通等。要不是爷们儿讲义气,早特么撒丫子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