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彩的日子有多难,其实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无论是被限制供暖,还是通讯限制,我也略有耳闻。一开始我是本能的忽略了,因为我本身就是吃士兵的大食堂的,所以我就觉得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后来我听说了具体情况也想过管管,可是一方面是我的事儿太多,刚一想起来就扭头就走别的事。让安娜或者柳青去说舒雅,她也总是那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另一方面,这种相互排挤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内务部十二局四司八处,那么多机构和人员。舒雅自从管理起了内务部之后,也都是一分钟掰成八瓣用,连打扮和争宠都顾不上,还要硬说舒雅打压她,也真是有点勉强了。
柳青端起一杯伏特加,放在嘴角抿了抿,感觉味道不错随后一仰脖,直接一口闷了。而后吧那双沾着泥巴的军靴搭在矮桌上说,“小武子,我看你就给马兰彩安排个差事吧。我看啊,倒不如让她进内务部资源分配局做事,这样也不至于每天那么挨饿受冻的。”
我看着柳青这个大大咧咧的大姐头,也在用权力操纵规则想问题。既有多了一个好帮手的安心,也多了一层无奈,毕竟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柳青。公平的说,舒雅权力太大了些。这就相当于在明朝一个宠妃还管理着包括司礼监,内官监,御马监,尚膳监等,这类实权内庭部门的同时还得我宠爱,确实能有种一言定内宅非核心女眷生死的味道。
舒雅是霸道,可内务部不仅仅是管家婆,它的很多部门还要内外协调啊,它很像是明朝的内廷体系。就比如资源分配局吧,它可不止是管我这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它还要和外廷机构的资源统筹部对接。我现在这十几个省的地盘。就比如漠南省末世前的风电设施恢复来说,资源统筹部递了计划这个部门是要给文件加批注的。
这更像是现代总统的幕僚班底,需要很强的业务能力。至于特勤局和保密局,对接的就是外庭的安全部,情报汇总分析,以及和秘书处的协调都是一门大学问。
我愿意听柳青的。可这事... 真的要小心,要不然会出乱子的。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青姐,这事儿有得缓吗?你也知道舒雅这个活儿干起来不容易,也不比咱们轻松多少。我不是不相信兰彩,可她手里也没有信任的人当核心保底。我就是给她送进去,也不一定能掌权。这样吧,我让舒雅教训教训那些眼里没有主子的刁奴也就是了。”
柳青一听直接跳了起来,大叫道:“喂!武廿无你疯啦!你要把督帅府,弄成古代皇上的后宫吗?我可不想当你的贤后!”
玛丽杜波伊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所以她只是对我和柳青点点头就退了出去。当玛丽离开后,我赶忙凑过去柔声说:“青姐,你别着急。我凑这份家当,也不过是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我就这样一边说,一边轻轻揉着她平坦的小腹。
当她“哼”的一声,转过脸后,我拿起两杯伏特加,轻声说:“青姐,你别着急。你陪我喝一杯,让我抱抱你,我就听你的。”
柳青接过酒杯,和我随意碰了一下,然后警惕地看着我问道:“你舍得让舒雅那个,整天给你穿黑丝袜的臭婆娘不高兴?”
我一听直接放下酒杯,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还是勉强振作精神说:“只要你高兴,我谁都可以不要。要是没有你在滨海时提醒我警惕王伟,没有你在我刚当了二兵团作训部主任的时候带来佣兵,重炮,还有无人机,恐怕我早就死了。我现在啊,就想让你高兴。”
柳青一听我这么说,直接将她的小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一挑眉,玩味的说:“你这个混蛋,整天胡说八道糊弄我。还我说怎样就怎样,你自己倒是摘的干净。不过吧,为了你,我倒是乐意当这个坏人。”
青姐的话,真是一如既往的噎人。她就是主动在这个家里扮演“泼妇”,一旦有没法讲道理的事,她就主动当这个坏人。
我也确实有点惭愧,因为我对于管理家事总是会有一种无力感。国际博弈中,我武廿无作为龙国领袖、GhSF总司令,拥有明确的制度性权威(军队、法律、外交授权)和可量化的博弈工具(如《GpA宪章》、军事力量、资源分配权)。猎巫行动中的“基因污染”理论、七皇体系分析,本质上是将复杂问题转化为可操作的“科学-政治”模型,符合我作为半医学背景决策者的思维习惯——用数据、规则、武力构建解决方案,如同在实验室设计实验步骤,一切有章可循,有逻辑能讲。
更重要的是,国际事务允许我保持“理性决策者”人设,无需直面个体情感。这就允许我模仿学者那样,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然后用理性和逻辑解决问题。
我童年在恩典育幼院被忽视的经历,让我对“权威角色”产生双重恐惧:既渴望成为被保护者(如依赖柳青的“姐姐”形象),又害怕成为施加伤害的“抛弃者”。当马兰彩被内务部打压时,我如果亲自干预,就必须扮演“裁决者”,而这一角色会激活我潜意识中“像父母抛弃自己那样抛弃他人”的愧疚——允许柳青出面,相当于找了一个“替代性坏人”,让自己停留在“仁慈主公”的幻想中。
柳青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然后靠在我肩头小声说:“廿无,你别管家里的事了。毕竟家里的女人都希望你这个丈夫当好人,要不然她们的日子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我将她揽入怀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于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然后说:“辛苦你了,这家里没有你是真不行。”
可柳青听了我的话,却直接在我肩头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娇嗔道:“你娶多少都行。可我必须说清楚啊,赛琳娜的脑子有病,我不管你和她有没有什么。她绝对不能进咱们的家门。”
我是不清楚,柳青把我的道德底线想得多低,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褒贬自己亲妈。想必也是和她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状态有关吧。
柳青看我还抱着她,于是催促道:“快去吧,人家马兰彩听说你在布鲁塞尔,总是吃外国饭菜,给你做了一大桌子吃的。你也去陪陪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