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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七皇疑云(2)(2/2)

柳青突然把香蕉皮拍在床头柜上,塑料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别扯那些没用的,”她满嘴香蕉含糊不清,“老木头你不怕哪天科学家证明巫师没有危害吗?”她扔来根新剥的香蕉,黄澄澄的果肉在灯光下反射着柳青鳞粉的反光,“到时候你可就是屠夫民贼了。”她突然凑近,睫毛上的香蕉碎屑抖落在我袖口,“我觉得大概率是这样,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冷笑道:“想必大概率如此吧,但是那也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当圣母。至于谁是巫师谁不是巫师,这样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接下来的就是,一次关于巫师定义权的战争。”

监护仪突然发出短促的蜂鸣,安娜的指尖在我掌心骤然收紧。她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飓风掀动的蝶翼,眼睑下透出的青黑,让我想起一副卡牌三战前流行的卡牌,上面画的就是新约克港被原油污染的海鸥——它们临死前也是这样,明明睁着眼睛,却早已被深海的浊浪灌进了灵魂。

“廿无...”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火柴,明明要熄灭,却在擦过磷面时溅出火星。马兰彩慌忙按住呼叫铃,安雨欣的保温杯“当啷”摔在地上,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跟在瓷砖上敲出凌乱的节奏。而柳青,这个总把枪口对准敌人后脑勺的疯女人,此刻正笨拙地用香蕉皮擦拭安娜额角的冷汗,指尖的老茧刮过皮肤时,发出砂纸般的轻响。

安娜的瞳孔在监护仪的绿光里收缩成针尖,她盯着我领带夹上的蟠龙纹,突然笑了——那是种被抽干所有情感的笑,像具空壳在模仿人类的表情。“苏菲把玛丽送给你时,”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液态金属的冷硬,“是不是说过,杜波伊斯家的女人,天生适合做情人?”

我喉间发紧,想起苏菲在婚礼上的祝酒词:“玛丽就像杯苦艾酒,初尝呛喉,却能让男人在寒冬里记起火焰的温度。”那时安娜的婚纱拖尾扫过雕花地板,而玛丽·杜波伊斯正站在阴影里,用帕子擦拭着无名指根的荆棘纹身。

“她没告诉你的是,”安娜的指尖突然掐进我掌心的纹路,像要挖出藏在那里的背叛,“杜波伊斯家的女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量子流体。”她的嘴角溢出涎水,在监护仪的警报声中,我看见她舌下闪过一线暗金——那是和雅典寄生体相同的色泽,“玛丽的子宫里,早就种着七皇的锚点,就像我体内这些...”

她突然剧烈抽搐,监护仪的波纹炸开成紊乱的锯齿。马兰彩的念珠散落一地,安雨欣尖叫着撞翻输液架,玛丽·杜波伊斯的手在半空悬停,像被冻在希格斯场里的量子幽灵。而柳青,这个总说“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的疯女人,此刻正把安娜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任由输液管里的药水顺着白大褂流淌,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泛着冷光的 puddle。

“稳住她!”我扯掉领带,安娜的指甲已经抠进我的手腕,她眼底的暗金正在吞噬虹膜的琥珀色。在她彻底陷入昏迷前的刹那,我听见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气音说:“去查杜波伊斯家族的地窖,那里藏着...和七皇有关的...”

警报声撕裂空气时,我看见玛丽·杜波伊斯转身的剪影。她的高跟鞋跟碾碎了马兰彩的念珠,珍珠滚进墙角的阴影,像极了七皇审判时,从巴黎圣母院穹顶坠落的、那些嵌着甲骨文的星砂。而柳青,正用袖口擦拭安娜唇角的涎水,指尖划过她舌下的暗金时,突然僵住——那抹金色,正沿着她的皮肤,勾勒出克莱因瓶的纹路。

监护仪终于恢复规律的跳动,安娜的指尖松开,在我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马兰彩蹲在地上捡拾念珠,安雨欣默默收拾着满地狼藉,玛丽·杜波伊斯的高跟鞋声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柳青突然凑近我,把染着暗金的指尖举到灯光下:“老木头,你闻闻这味道——”她咧嘴一笑,露出犬齿的反光,“是海水混着铁锈,和当年在羊城码头,那些深潜者尸体上的味儿一模一样。”

我盯着她指尖的暗金,突然想起夏薇说过的话:“权柄,从来不是恩赐,是寄生在人类基因里的诅咒。”安娜的基因污染、玛丽的荆棘纹身、苏菲的共济会印记,此刻在我眼前拼成完整的拼图——杜波伊斯家族,早就在七皇的棋盘上,把女儿和小姨,都变成了撬动世界的支点。

而我,这个被恩宠体系捧上高位的人形蛾,此刻正看着安娜腕骨的枪伤处,渗出一线暗金。那不是血,是七皇的权柄,正在她体内,沿着基因链,刻下属于深海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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