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兰此刻看向许觉这个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厌倦和反感。仿佛只要再多瞧他一眼，都会让自己感到无比的恶心。

只见许觉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唔，原来是这样啊。魏公公这般考虑倒也不无道理，毕竟您这年纪确实稍显年长了些。就这么错失了如此难得的一步登天的大好机遇。倘若您再年轻些许，或许还真有可能获得魏公公的青睐，进而得以进宫去侍奉当今圣上呢。只可惜……唉！”

然而，马湘兰对于这番话却丝毫未放在心上，更不觉得有何可惜之处。正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即便她目前尚未有意中人，但也绝不愿成为那被困于宫中的金丝雀、笼中鸟。更何况如今的她早已声名远扬，贵为花魁之位，好歹也算拥有了半个自由身。

就在这时，许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马湘兰在言语及举止间流露出的轻蔑之意。要知道，阉人们大多内心极为敏感脆弱，而像许觉这种甚至连宫中小太监都未能当上的阉人，则更是如此。

许觉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突然再次燃起了熊熊的好色之火，他毫不掩饰地用那充满欲望与贪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眼前的马湘兰，仿佛那目光化作一双无形的大手，可以将她身上的衣物瞬间撕扯得粉碎，让她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哼！依我看呐，你呀，可真是个没福气的女人哟！再过上那么两年，只怕你的日子会越发难过喽！”许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接着说道：“要知道，在咱们京城的帘子胡同那头儿，像你这般模样的女子那可是多如牛毛啊！我许某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于你们这类人，心里头清楚得很呢！还没出名的时候嘛，无非就是靠着旁人赏口饭吃罢了，不管是什么样低贱肮脏的炕头，只要能有口吃的，你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往上爬。”

说到这里，许觉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猥琐起来，发出一阵令人厌恶的笑声：“嘿嘿嘿……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那几个臭钱，而另一方面嘛，则是为了解决自家的饥渴难耐呗！等好不容易出了点名堂，就开始端起架子来了，还真当自己红透半边天啦，可以跟那些达官贵人平起平坐不成？

人家大爷好心好意赏你几个粉妆钱，你倒好，竟敢不识好歹地给人家甩脸色！

不过呢，也怪你们江南的那些老爷们一个个都是下贱胚子，偏就喜欢你们这调调儿。

就好比那魏公公从前的姘头奉圣夫人客氏，说到底，不也就是跟你一样的货色么！”

“其实说白了啊，那些个女子不都一样嘛！甭管她是大家闺秀还是青楼妓女，只要关上门、吹熄了灯，还不就是一具具相同的皮囊罢了……”许觉越说越是口无遮拦，言辞越发粗俗不堪。真不知这位身为阉人的许觉为何对青楼之事如此了解，而且从他的话语里竟能听出对女性满满的轻蔑与糟践之意。

而另一边的马湘兰早已气得柳眉倒竖，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更是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娇艳欲滴。那两朵因愤怒而生起的红晕，非但没有让她显得狼狈，反倒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