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支点会是答案吗?至少,它不是“生命意义”的答案。
“正是使用才能的同时,必然会伴有代价。”彼时的我对森先生说:“有时代价有形,便于衡量,有些人是前者,只是将其视作武器罢了。”
有时代价无形,因为它浸染了人心的怜悯和不忍,浸染了名为“意义”一类的东西,人心最难以权衡,有时候即使是只有“负债”的僵局,他们也心甘情愿。
我不知道织田作先生是不是这一种,但我知道与谢野医生是,也许乱步先生也是。
森先生漫不经心地说:“……啊,是啊,的确是这样。无形的代价,类似于‘原则’一类的东西,维系到作为人的根本,改变它往往比杀掉一个人要艰难地多,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也并不喜欢用它来干涉诸多事情,往往会乱套呢。”
坐在他面前的我表情冷淡,不置可否:“也许正如同您所说的那样吧。”
“总而言之。”森先生摇了摇头,羽毛笔舞动着,他批下了让医疗部组建的计划书,他说:“其实,像澪酱和织田这样,坚持‘不使用这种才能的’,正是少数喔。”
“所以说——我可是很期待见到你们一起共事的场景啊。”
“……”
醒过来了。
大脑空白了许久,我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飞机即将降落到横滨机场,窗外是无比熟悉的建筑物。港口黑手党大厦矗立在那里,吸引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视线。
顺着人流,我将帽子和口罩戴得严丝合缝,以至于来接机的信天翁差点儿没有认出我。
“……早川你啊,忽然跑回国,又不让我们跟任何人提起,现在还穿成这样……真是奇怪。”信天翁打量了我一遍,如此评价道。
“谢谢前辈特意来接我。”抿了抿唇,我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是因为有紧要的事情,所以回国的行程是秘密。也拜托前辈替我保守秘密了。”
横滨比中东更加寒冷,也许是因为已经快要到冬天了,凛风吹拂过我的鬓发。
“放心好了!关于这一点,我早早地就已经被钢琴家叮嘱过了。话说,钢琴家问你要不要去他制造假钞的根据地,那里是绝对的安全屋。”信天翁问道。
我摇了摇头:“前辈,请送我去一个地方吧。一个您曾经去过一趟的地方。”
——武装侦探社。
“那里啊,”他了然于心,丢过来一个头盔:“戴好。你回国这件事告诉太宰治了吗?”说着,信天翁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我问了一个什么问题啊,按照你的性格,肯定早就已经说过了吧,那我们……”
“没有。”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说:“还没来得及说。”
信天翁犹豫道:“那我等会要绕远路避开afia的监视区吗?不过,能不能瞒过太宰,就要听天由命了。”
“放心吧,前辈。”我仔细扣好头盔,坐到了那辆火红色机车的后座。我笑着说:“就算哥哥知道也没关系,他会替我保密的。”
信天翁表情古怪:“……哦。”
机车轰鸣声响起,在寂静的长街上,徒留下浓浓的烟气。
也许未来平静无波,只是我赌错。
也许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正在里世界中酝酿。
……不论是哪一种,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