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盏,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帝君。”赵惟儿盈盈一拜,眉目含情,“刚说有些日子没见着帝君,转头就见着了,看来往后有事没事得和云柔多提提您才好。”
只有淡淡娇羞,哪来怨怼不忿。
沈映泉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他虽不自知,但方才听了许云柔那些话,倒是不自觉地被带歪了,下意识地觉得在赵惟儿这里可能看不到什么好脸色,还得花点心思去哄她一哄,虽然想法极淡,没有明摆着浮到脑海里面,却隐隐地影响了他的心情,让他踏入殿门的时候气场微冷。
不过见到赵惟儿的一瞬间,那点还没上到台面的不快便烟消云散了。
惟儿还是那般娇俏可人。而且,她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淡淡的高贵气质,和她一比,许云柔就显得稍微小家子气了些。不过二人各有各的好,他都喜欢。
旁观的兰不远忽然觉得,在这些高段位勾心斗角的女子中间,她就像一头呆头鹅。
想来闭月的日子不好过呢
赵惟儿望向兰不远,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当真是百转千回,勾魂夺魄。
于是兰不远知道自己又想多了。转头一看,果然见着闭月身体绵软地倚在黑金殿门上,微勾着头,一双春意无边的眼睛自下而上,睨着沈映泉。
“哼,还知道回来呢,怎么不死在万花王那老娘们肚皮上,倒是清净了”
闭月君娇声嗔道。
沈映泉老脸一红,终于开口解释道:“切莫多心,只是去看看她的孩儿出了什么事罢了。这不就回来了”
“三日之内,别来找我。”话是这样说,一点粉红的舌尖却是轻轻舔过上唇,勾得沈映泉两眼发直。
真是个妖精。
“敢追出来,要你好看”闭月娇笑一声,柔软的身体离开殿门,纤指一勾,殿门跟随他离开的身影,缓缓合上。
连兰不远都脸红了。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从闭月君桃红的气场中抽身出来时,殿门忽然“砰”一声被人推开,闭月君大步蹿了进来。
“陈陈陈陈陈鱼”他瞪着兰不远。
许云柔和赵惟儿对视了一眼。
方才闭月出现时,这二女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龙帝若是有一石,她们两个争来抢去,不过也是共得二斗,闭月向来稳占八斗谁也知道妖姬最媚主,但她们实在是拉不下脸子,学着闭月君做出那些撩人姿态,而且即便是学,怕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垮了苦心经营的美好形象。
有些事情真的羡慕不来的。
这会儿,好容易盼着他滚蛋了,没想到又杀了个回马枪,而且沉鱼莫不是和他闭月一丘之貉
二女心中好不凄楚。再加一个沉鱼,她们两个还摸得到帝君吗
兰不远当机立断:“师兄,你陪她们说说话吧,闭月先带我去逛逛。”
沈映泉正想反对,只见自己的三个“女人”齐刷刷直点头,不得已只好也点了头。
“帝君,昨日闲来无事作了幅画,您先帮妾看看,若过得去,再请各位姐妹同赏”赵惟儿笑得优雅。
许云柔急忙帮腔:“呀,昨日惊鸿一瞥,我想细看,惟儿妹妹却不答应,今日正好沾了帝君的光,帝君可不许赶我走呀”
沈映泉身陷温柔乡,只得眼睁睁看着闭月和兰不远走远了。
“闭月”离开了赵惟儿的寝殿,兰不远急急望向闭月君。
闭月君脸上并没有半点笑容,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你,你怎么和大师兄在一起了闭月你是男人呀”兰不远知道此地说话不方便,于是大叫大嚷起来。
闭月君叹息一声:“自然是因为我心慕他呀真爱一个人,性别有什么关系呢只恨要和别人分享,真烦”
“哦”兰不远长叹,“她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你可比她们漂亮多了,而且你比女人还女人,真的。”
“又不能生孩子。”闭月嗔道,“不说这些了,心烦。你怎么样,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兰不远不禁苦笑:“你一定想不到,对于我来说,和你们分别不过是半月之前的事情,没想到一晃眼,居然我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大师兄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自然是因为天赋卓绝又勤修苦炼呀”闭月这般说着,眉眼之间却全是嘲讽。
兰不远心领神会,便不问了,又道:“老龟呢”
闭月君眸光微闪:“它呀,对帝君最是忠心了,哼,我若是在它面前发几句牢骚说说那两个女人的坏话,都不用隔天,帝君他转头就知道了这老王八马屁倒是拍得响极了”
第648章 记录在案
兰不远明白了,和老龟说话得谨慎些。
她笑道:“早知道它是这德性闭月你还没习惯哪你跟谁说不好非要跟它说”
闭月蔫蔫地鼓着嘴唇:“那我也不能找别人去说呀,那两个虽然争不过我,却也是有名份的帝妃哼不过仗着她们是女人,能生罢”
兰不远安抚地拍了拍他。
感觉不大妙。
虽然她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但到了现在,她心头的阴云不减反增,沉沉地坠着。
说句实在话,自打发现人间界已过去了一千年,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再也看不见故人的准备,然而没有一刻比现在感觉更加清晰,觉得那些现在还没有看见的人,也许就再也看不见了。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缓了缓,她问闭月,“凡界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上来的”
特意没提武红牧和虎彪,就是怕又犯了沈映泉的禁忌,反倒让闭月什么也不敢说了。
“凡界没了。”闭月君的神色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你和冥君走后大约三百年吧,凡界遭遇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劫,凡人在那场劫难中几乎死绝了。大陆不复存在,幸而帝君出世,力挽狂澜,在那万丈惊涛之上,用土术建起一座空岛,将幸存的人都接到上面,修士也尽数来投奔。就这样,我们四个伴着帝君又过了几百年。直到”
他微微停顿了一会儿,脸上浮起淡淡的惊恐,吐了几口长气,说,“不知道那是什么,它一出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