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嘴唇,平静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扯住铁链那人不禁手一抖,差点扔掉了手中的凶器。
他分明已用铁链勒进了临波的肉里面,断了半根脖子,怎么还可以发出这样正常的声音来
领头那人心一横:“干什么当然是宰了你弟兄们,打烂他的脑袋”
另外几个人都没敢动。
毕竟都变成这样一滩烂肉了,还能平静地说话,着实是惊悚。
领头人从临波血肉模糊的胸膛里抽出匕首,刺向他的面门。
“够了。”临波坐了起来。
他仿佛突然没了骨头。这些人手中的凶器穿过他的身体,无法阻止他坐起来。
他“脱”下了这一身皮肉,一个稍微稚嫩些的临波站在了六个人对面。
腿抖得最厉害的那个老三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临波先是走到了虎皮那里,从怀中掏出那枝毛笔,小心地放到了虎皮下面,然后慢慢走到那几个人身边。
领头那人咬得牙帮子咯咯作响,此时已是破釜沉舟,即便求饶,也不可能得到原谅。他大吼一声:“能杀一次,就能再杀一次弟兄们上啊”
他扑了上去,再一次把匕首捅进了妖王的胸膛。
但他的兄弟们并不像他一样有勇气。其中有两个已经动弹不得了。随着一鼓作的那气泄去,巨大的惊恐笼罩住他们,叫他们通身像是被灌满了铅水,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还有四个仍有战力。
他们再一次制住了妖王,疯狂地砍杀他。
临波由着他们去。
不过这一次,他捏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
陷入狂热状态的另外三个人没有及时解救他们的兄弟,他们只顾着攻击临波身上的要害,以及他的脑袋。
第466章 是宿敌
那个被临波掐住脖子的倒霉鬼,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在自己的弟兄们疯狂的喊杀声中,生生被临波捏碎了喉骨。
他倒在一旁,抽搐着死去。
而临波这具新生的肉体,也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他再一次脱去皮囊。
兰不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妖丹是无法被凡铁伤到的,这些人无论杀死妖王的人身多少次,也不可能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若是临波有心陪他们玩耍,他可以一直给他们杀,杀到这几个人活活累死为止。
兰不远在寻找妖丹。
这些人伤不到妖王的根本,但她是可以的。
在雷电之力和妖丹的供给下,如今的御凌霄修为已是元婴大圆满,倾力一击,打碎一粒不设防的妖丹应当不是难事。只是这样一来,灵气会溢散掉很多,实在是太浪费了。
妖丹在妖王真身体内的位置是固定的,将妖丹剥离身躯或者毁去,就能杀死一只妖王。但化成人身的时候,妖丹和真身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大约等同于修士体内的“神魂”在肉身上无论怎样也是找不到它的。
只有在临波更换皮囊的那一瞬间,才能够短暂地捕捉到妖丹的痕迹。
御凌霄终于憋不住了。
“兰不远,不要找死。就算侥幸击碎了妖丹,你也是吃大亏的。”
兰不远紧紧盯住临波,并不答理他。
御凌霄又道:“让那只乌龟挖出完好的妖丹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你根本不可能抢夺到完整的妖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击碎它罢了平白担了这么大风险,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不要做蠢事。”
“我看他不顺眼,想要亲手结果他。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兰不远没好气地说。
“行。别指望我帮你。”御凌霄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气得踢断了一根玉柱。他觉得自己和兰不远一定是八字不合不,一定是生生世世的宿敌,怎样杀都嫌不痛快的那一种
“御凌霄,不要以为没了你,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你给我回芥子里呆着去吧”
兰不远把还牙扔到了芥子里面,顿时觉得通身舒泰,说不出地畅快再想到御凌霄将要又急又气,担惊受怕,她更是愉快地把嘴角咧到了耳朵边上。
“和我斗呵呵呵”兰不远笑了。
御凌霄一定以为她意气用事,不知该吓成什么样子。
这一回,兰不远倒是低估了御凌霄。
芥子空间十分特殊,在里面无法窥探到外界。御凌霄落入芥子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一来,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对生死多少会看得更开。二来,若要问他愿意不愿意与兰不远同归于尽,他其实是可以考虑的,如果兰不远当真因为受他刺激就意气用事自寻死路,御凌霄大约也能含笑九泉。三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兰不远这种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死。
这样想着,御凌霄拈了拈赤色的长发,赤足走下玉阶,身形一晃,出现在血池中。
御器奴的灵体已被血池腐蚀得千疮百孔。
“太子太子大人器、器灵大人”这厮一见着他,便拼命地把脑袋从池子里挣出来,不要脸皮地唤,“大人,大人,老奴知道错了请给老奴一次机会吧为您,为您做什么都行啊”
御凌霄踏波而立,望了他片刻,缓缓蹲下身。
御器奴便看见,对方赤色的袍子曳进了血池里,吸足了鲜血,变得更加饱满。
“做什么都行”御凌霄笑了。
“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御器奴一脸谄媚,像是忘记了御凌霄是他的“不肖子孙”。
“我可以把御天痕的尸体赏给你,供你夺舍。”御凌霄一脸不在意,“毕竟你我是血脉至亲,我也不愿赶尽杀绝。不过你出去之后,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好的大人,没问题大人”御器奴兴奋得双眼放光。
“嗯。”御凌霄拨了拨自己的赤色长发,“我的太子妃你也见过了,姿色绝佳。她定是不甘心守寡,这一点,我无法容忍你去杀了她。”
御器奴伸了伸脖颈:“一定一定”
御凌霄微眯着眼看他。
御器奴的眼神里闪烁起了残忍淫邪的光,触到这样的目光,御凌霄便清楚地知道了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不禁想起了兰不远的话“果然变态最了解变态”,他的心微微一沉,胸中涌起了极复杂的情绪暴怒、自惭、羞愤认同。
“那我便将那具尸体给你有些坏了,你夺舍后自行修补。”
“是,是,是”御器奴身为灵体本不需要呼吸,但此刻他情不自禁地大口喘起气来。
“嗯,”御凌霄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