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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吴灾和黄舒一样,都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似乎被亲人遗忘在了角落。
她自嘲地笑了下。
一个没有亲人,正要被全世界追杀的倒霉鬼,居然有闲心同情旁人
一头应獒扑了过来。
她把应獒引到了马车后面,左右看看无人,愉快地张开怀抱。
应獒正要往上扑,见她这副德性,不由生生顿下四足,警惕地冲她呲了呲牙。
兰不远无奈地叹了口气,闪身上前,单手摁在应獒头顶。
“嗤。”霎时,应獒化为飞灰,一股淡淡的灵气收回兰不远掌心。
“啊”身后传来低低的惊呼声。
兰不远回过头,见温润公子吴灾站在马车旁,瞪着她。
“嘘”她立起食指,在嘴唇上靠了靠。
吴灾点头,眼睛张得四四方方。
“咳,既然你看到了”
“啊,其实我是一个瞎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你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吴灾一本正经。
兰不远噗嗤笑出了声:“那我就是个聋子,听不到你说你是个瞎子。”
“我真的是个瞎子。”吴灾摸着马车绕了一圈儿,爬回车里坐定。
“行,你说是就是吧。”兰不远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也钻进车里,把他挤到一旁。
“哎你”
“我歇一歇。”
“好。”
“你这车里有吃的吗”
“有。”
兰不远吃光了吴灾随身带的牛肉干和坚果仁,心满意足到前面帮忙去了。
应獒其实是很聪明的兽类,发现敌人过于强大,并不会一味死撑。它们攻了一波,没讨得了好,便聚了回去,围成半月型,冲着众人呜呜直叫。
虎彪见兰不远好手好脚地回来,皱了下一字眉,没理她,低声吩咐王有德:“它们想拖住我们怕是有什么阴谋,你去把倾城道长请出来。”
“嗳”王有德屁颠颠跑去请那声音粗哑的绝色女修。
倾城慢悠悠走到了虎彪身旁。
“倾城道长,劳烦你替我们开个道儿,再拖下去怕是要生变”虎彪沉声道。
“慌什么”倾城捏了嗓门,“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呢,等他们回来不就行了。”
虎彪皱紧眉头:“云道长和修道长追着那勃日勒,这已去了小半个时辰还未回来,怕是被拖住了依我看,对方一定还准备了什么阴谋,我怕”
倾城不耐烦地摆着手:“没什么好怕的。哪有什么阴谋,修平生就算死了,也会爬回来找我的等着就是了”
她不愿出手,虎彪也没有办法。
雇佣北霄国修士虽然不算难事,但也不简单,尤其是行走在北漠这块无灵气的荒原上,修士们都不大愿意。而且修士心思重,一言不合杀人越货也是常事。虎彪和这三位合作也有五年了,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彼此放心。
姓云的修士不爱和人打交道,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修平生作主,而修平生对倾城的心思简直就是摆在脸上,所以虎彪虽然付了钱,却也不想惹倾城不痛快。
他是有媳妇的人。知道女子千千万万得罪不得
但虎彪也不愿傻等。
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他对危险已有了野兽般的直觉。
勃日勒没别的本事,唯独能使唤这些野兽,这些年来,远远地瞧见是自己的队伍,勃日勒至多也就是派一群牲畜过来乱咬乱撞一通了事。
云道长和修道长也没有为民除害的癖好,把人赶走,也就回来继续上路了。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方才明明铺天盖地全是毒虫,怎么一不留神,竟然没剩下几只了定有阴谋。虎彪如是想着。
兰不远舒爽地打了个嗝。
“收网,有虫子爬身上的,相互帮忙清理掉收缩阵型,走”虎彪挥手下令。
众人正要上路,地面突然颤动起来。
应獒嗡一声散了,向着勃日勒离开的方向撒腿奔去。
前方突然拱起了一座小山丘它飞快地拔高,地面颤动越来越剧烈,人仰马翻。
吴长生戴着他的雷玉扳指摔出了车厢。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
虎彪的人倒还暂时稳得住,吴长生带来的护卫已乱作了一团。
山丘长到五丈来高时,突然向着四面八方破碎开来。
一时间飞砂走石,视野里全是黄茫茫一片,众人吃了满嘴砂石,咳嗽的咳嗽吐口水的吐口水,乱成了一锅粥。
“吼”一声怪叫刺破尘埃,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腥到极致的恶臭味道。
“撤”虎彪大吼一声,人群急急往后退去。
没有人管马匹。
尘埃之中,传出凄厉的嘶鸣。
一匹马挣扎着冲了出来。
它跑了几步,前蹄一弯,扑倒在地上,打了半个滚。
看清了它的模样,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匹马,半个身子已被腐蚀得皮开肉绽一篷墨绿色的粘液正往它血肉深处钻去,滋滋地冒着恶臭的青烟。
马眼里满是绝望。
第184章 我救你
“这这是什么”
众人顾不得这垂死挣扎的骏马,抬起眼睛来,死死盯住漫天黄尘。
飞砂走石往地面沉去,广袤的荒原上,一头超过十丈高的异兽占据了视野。
它的下半截身子还隐在砂石之中,上半截身上直直立起,通体覆盖着灰色的块状角质,身侧密密排了两列触手,像一只巨大的蜈蚣。两只大灯笼一般的黄色眼睛冰冰冷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的人群。
“这是什么”
巨兽张开直径接近一丈的大口,露出口中蠕动的软肉。
一篷墨绿的粘液在白色的腔子里酝酿。
“撤撤”虎彪胡须呲起,声音依旧沉稳,指挥众人继续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