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成忙颔首道:“是,侯爷记性真好”
张金良叹道:“玉茹姑姑出嫁那年,我是三岁还是四岁来着,不想一别就是四十几年,我们也都老了”
孙德成道:“侯爷神采奕奕,身轻体健,还能管教我等五十年呢哪里老了”
张金良听多了这些奉承,也不在意,问道:“你大老远来,是有何事”
孙德成忙郑重道:“小弟此次前来,是受陕西一大豪所托,来南直隶寻一合作伙伴,我见收益尚可,特来问问侯爷,对这生意是否感兴趣”
张金良轻轻吹了吹茶汤,慢慢喝了一口,淡淡道:“说来听听。”
“此人名岳不群,是西岳华山派掌门,欲在江南之地建一纺织作坊,初步预计用工千人以上,如侯爷有意,为其处理官场及勋贵方面麻烦,愿奉上二成干股,或者每年五千两银子。”
张金良神色一动,终于正眼看向孙德成,道:“这地方豪强,多横行乡里,名声可不太好。”
孙德成笑道:“这华山派和一般豪强不同,属名门正派,倒不曾听说有为乱地方之事,跟武当差不多。”以武当为例,却是武当在宫中甚有地位,多位皇帝信教,皆有武当派人讲解道经,皇亲贵族都有所闻。
“跟武当差不多,嗯,华山也是道教门派”
“是,好教侯爷知道,华山派亦属全真一脉,在陕西极有权势,整个陕西无人敢殷其锋芒,掌控整个陕西的江湖势力。”孙德成解释道。
张金良皱皱眉,道:“地方上有如此豪强,陕西督抚不管管”
孙德成苦笑道:“侯爷久居高位,这些事也不会传到您的耳中,其实不止陕西,河南、两湖、山东、山西、河北、四川,皆有此等豪强,官府之人不敢去管,也管不了。”
张金良奇道:“居然有此事”
孙德成道:“如侯爷有兴趣,那我就说说,侯爷也算听个趣事。”
张金良道:“嗯,你说。”
“这些人等,各有武功传承,数百至千年不等,其自称江湖人。”
张金星在旁边道:“就是取处江湖之远的意思”
“是的,这些江湖之人,也分正邪两派,这邪派之人呢,就是我们常听到的,打家劫舎、绑架勒索之类的,称之为江湖黑道,现在黑道的盟主叫日月神教,据说开平王常王爷,就是出身于这个帮派。”
“胡说八道”张金良训斥道,“常王爷武艺高强,指挥千军万马如臂使指,也是这些歪门邪道可以诋毁的”
孙德成道:“常王爷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打仗指挥能力是不必说的,但要说武功高强,对这些江湖门派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些也是江湖传言旧事,侯爷也就听个有趣罢了。”
张金良点点头,示意孙德成继续说。
“这日月神教呢,以前叫明教,据说在太祖征战天下时出力甚巨,后来恶了太祖,故太祖示意当时的武当派、少林派联络众多门派,剿灭了这明教,明教之人四散逃窜,后又组成了现在这日月神教,专门与武当少林等门派作对,华山派当时也是参加剿灭明教的帮派之一,故到现在,这些帮派成为了江湖中的正派,而从明教脱身之人组成的日月神教就是黑道了,其笼络全国各地黑道势力,经常与正派发生大战,百十年来,双方死伤惨重,却又坚挺的存活了下来,各自掌控在一块地盘。”
孙德成停下喝了口茶,见两人听得入神,继续说道:“这武当派少林派,在剿灭了当时的明教后,就抽身出来,不知怎地,华山派冲到了最前面,与其他四岳门派组成一个五岳剑派联盟,自任盟主,与魔教厮杀百年,嗯,魔教就是日月神教,这些正派江湖人是这么称的。这华山呢,也因此而壮大,实力遍布大明各省,当时威风赫赫,有拳出少林,剑归华山之美誉。”
“那为何现在这华山势力又龟缩在陕西,被魔教打败了”张金星好奇道,这等江湖之事,对这些达官贵人来说,也只是趣事,并不如何放在心里。
“华山派在十年前,势力达到顶峰,天下各派无不避其锋芒,但不知为何,派内却突然发生内乱,自相残杀,几乎灭派,现在这华山掌门侥幸存活下来,不过十年功夫,又把华山派发展起来,虽尚不如十年前,但也不可小觑,重新掌控了陕西江湖势力,其人文武双全,实在了得。就在上月,这岳掌门一声令下,数千江湖人士,云集咸阳,剿灭了咸阳的魔教分舵,听说当时箭雨遮天,剑光纵横,双方杀得昏天暗地,魔教死伤数百人,剩下百多人狼狈逃出陕西。这种战况,不谛两军交战。”
张金良惊讶道:“这些江湖人大规模使用弓箭,那还了得。”
孙德成苦笑道:“弓箭对于这些江湖之人,不过是威力最小的武器,使用的倒不多,因为只能杀死一些武功较差之人,那些武功高强之辈,根本不惧弓箭,一把利剑在手,神魔易辟,杀人如屠鸡宰狗,一般官府人手,哪里敢惹他们,说不定,一个晚上,全家都被人割了脑袋。”
“这么厉害”张金星道,“与军中那些锐士相比如何”
孙德成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把今年的所有苦笑都用完了,解释道:“军中那些锐士,或精锐的夜不收,勉强能和江湖中三流好手相比,碰到那些二流高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上面还有一流高手,超一流高手,更是高来高往,城墙对他们来说几如平地,出入高门大户如入无人之境,故各地官府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江湖人把首尾收拾好,就当作没有看见,上月陕西、湖南、山东、山西、南直隶皆发生大战,死伤数千人,官场上不是也毫无消息吗”
“南直隶也发生大战”张金良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