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师叔收下,平常练练,能强筋健骨,延年益寿。”
风清扬不以为意,接了过去,点头道:“好了,你去吧”随手把易筋锻骨篇放在床边,岳群见了,嘴角抽了抽,没有吭声,但也知道风清扬不会把自己送的东西随意处置,倒也放心。
恭恭敬敬施礼后退,出了小木屋,回头看了看,纵身跃下山去,一路飞掠,很快回到玉女峰。
风清扬听得岳群已下山,慢慢走出木屋,看着朝阳峰方向愣愣发呆,越过朝阳峰,就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了,咫尺之遥却如隔天涯,多少个夜晚,独自徘徊在各峰之间。昏暗幽森的树林中,总有年少弟子在埋头苦练,汗水湿了衣裳而不知;陡峭山壁间,矫健的弟子上下纵跃,勤习轻功,摔得头破血流亦毫不在乎;寝室中,青稚少年在梦中泪流满面,喊着:娘亲,我好想你;草丛杂木间,总有顽皮猴子在捕蛇捉鸟,烤肉饮酒,惬意轻笑。
这些后辈弟子的喜怒哀乐慢慢驱走了他心中的枯寂,以致他这七八年来,晚上不再睡觉,像个幽灵般,飘荡在华山上下,对华山的这些年少弟子,他比岳群还熟悉,他知道谁最用功,谁经常偷懒,谁最聪明,谁最笨,哪个寝室经常讨论女孩子,哪个寝室总是讲笑话,一切的一切,令他流连忘返,这是他几十年的家,这些少年就是他的后辈,继承着他和他师傅师叔师侄们的一切,当年,他也在这里挥洒着汗水,憧憬着有一日武功大成,纵横江湖,傲笑武林。
风清扬是轻财好施,慷慨任侠之人,对原来岳不群这种道貌岸然一本正经之辈,是一百个看不顺眼。没想到,华山的一夜巨变,意气风发的风清扬变得消沉落寞,沉浸在无尽的悔恨自责中,严谨端正的岳不群却变得机谋百变,一步一个脚印,把近乎灭派的华山又拉扯了回来,再次屹立在江湖之中。
风清扬心里早已认同了岳不群这个掌门,为他杀掉了一批又一批不怀好意的试探者,才感觉自己对于华山,还存在些许价值,甚至希望能多来几个高手,让自己静静的埋葬在这无名的山谷中,让那些阴谋家知道,华山即使出现大变,依然不是他们可以轻视的。
岳不群的那声“狗屁”其实说到了风清扬心头里去,当年,自己也曾对各位师叔师兄苦苦相劝,希望两宗能放下成见,和好如初,但是没人理会,最后剑宗之人视己如叛逆,气宗又对自己充满忌惮,两头受气,才有江南之行,哪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
华山呀在自己这一辈中达到顶峰,几十支长剑,压得魔教不敢越雷池一步,少林武当纷纷收缩势力,其他四岳俯首听命从不敢违抗,却也在自己这一辈,轰然倒塌,近乎灭派,还好有岳小子,临危受难,再次撑起了华山的脊梁。
想到岳不群,风清扬展开手中刚才岳群留下的内功心法,这小子特意送来,想来确有不凡之处,稍微看了几行,“咦”的一声,风清扬脸色严肃起来,端着秘笈细细看了起来。
第48章 中条山访旧
岳群回到前山,当晚与师妹说了风清扬之事,宁中则喜极而泣,即刻就要到后山拜见,被岳群拦住,言晚间不便,天明再去,并叮嘱师妹,要想法子把师叔请到前山,后山孤寂清苦,不宜老人长居云云。
第二天,宁中则飞奔后山寻找风清扬不提,岳群则携情报部弟子,出了山门,行至潼关,自风陵渡入黄河,一路泛舟而下,行约三百余里,向北拐入一条名清水河的小河,北上进入中条山腹地。
中条山地处黄河之北,东北西南走向,连绵三百余里,郦道元盛赞:奇峰霞举,孤峰标出,罩络群泉之表,翠柏阴峰,清泉灌顶。为山西南部屏障,拱卫西北。
沿着小小的清水河一路逆行,兜兜转转三十余里,来到河边的一个小山村,村子背山临水,不过二十来户人家,此刻已是九月下旬,农人正播种小麦,山脚河边开辟的片片田地中,许多农人正在忙碌,连顽皮的小孩也不在嬉闹,老老实实跟在旁边帮忙。
岳群刚登上岸,田地间的农人都抬头望来,眼中现出警惕之色,靠近村口的田地上,有年轻人上田往村中急步走去。岳群也不在意,一个人施施然从田间向村子行去,偶有田间农人看来,亦微笑以对,但农人警惕之色不变,一直看着,也没人开口问询。
行至村前晒谷场,只见场中站着七八人,当头一人,三十五六岁数,脸色焦黄,双目精光四溢,正是十年不见的封不平,左边是矮壮结实的成不忧,右侧是精壮的丛不弃,后面跟着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后生,皆目光炯炯盯着岳群。
岳群面露激动,抢前几步,施礼道:“见过封师兄。”
封不平脸色一变,迟疑道:“你是岳不群”
岳群点头微笑,道:“正是师弟。”
成不忧在旁边跳了起来,厉声喝道:“岳不群,你居然敢来找我们,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丛不弃也一脸不善看着岳群,眼中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岳群向着成不忧道:“成师兄脾气还是这么直爽,武功却是越发精深了。”又对丛不弃道,“丛师弟好久不见。”
封不平伸手止住成不忧,眼中复杂莫名,沉声道:“岳师弟来此为何如无要事,就请离开,这里并不欢迎你。”后面几个后生,听到师傅师叔们与来人的对话,显然这个也是师叔辈的,不知为何这么受师傅等憎恨,毫不留情就要赶走,都好奇看着俊秀挺拔卓越不凡的岳群。
岳群叹道:“封师兄,事已过十年,以前的一切恩怨都已是过眼云烟,就让他过去吧,师弟这十年在山上苦苦维持,一知道师兄三位消息,即刻赶来,见到师兄等身体健壮,武功高深,心中实在欢喜,却是想请师兄三位回山。”
回华山封不平三人面面相视,眼中皆露出激动神色,但看向岳群,目中又露出恨意,成不忧道:“回山当然可以,只要你把掌门之位让给封师兄,我们就答应你回华山。”封不平亦目光炯炯看着岳群,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火热。
岳群正式道:“如封师兄愿意担任掌门之位,师弟正求之不得。”
封不平沉声道:“岳师弟在江湖闯下好大一番名声,要说就这么把掌门之位让给我,谁也不会相信,不用再说这些无用之话。”
岳群诚恳道:“师弟所言,句句是实,只要师兄应承师弟一个条件,这个掌门之位就是封师兄的。”
“岳师兄所说当真什么条件你且先说出来”丛不弃在旁急道。
封不平和成不忧亦好奇看向岳群,心中似喜似忧,不知何等条件,居然让岳不群舍得放弃华山掌门之位,一时间心中患得患失,既怕岳群条件太苛刻,难以做到,又对掌门之位充满期待。
岳群严肃道:“只要封师兄放弃剑气之别,对所有华山弟子一视同仁,这个掌门之位就是封师兄的。”
“什么”封不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说放弃剑气之争”
“好哇我说你岳不群怎么这样大方,原来打着吞并我剑宗的打算。”成不忧在一旁冷笑,他压根就不信岳不群会把掌门之位让给封师兄,这里面果然有阴谋,气宗的人不就最擅长玩阴谋吗
“成师兄,现在华山之上,有人练剑,有人练刀,有人练棍,也有人专练掌,要练何种武功,都由自己喜欢及天赋决定,你一心专习剑术也罢,专研内功也行,华山通通不予干涉,只要你还是华山人,承认自己是华山弟子,对外维护华山名望,在内遵守华山门规就行。”岳群解释道。
“你说的可当真,那我们回到华山可随意收徒,教授剑宗剑法”封不平问道。
岳群摇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刚才说过,不得再提剑气之别,要对所有华山弟子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