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把邪灵匕证明身份,对于落花刃的武学功法,只要能学出点样子,不在人前多用,应该是不会露馅的。
正聊着,青云居外忽然跑来一位士兵打扮的人,蓬莱天暖,那人身着兽皮,看来是还没来得及脱。
千泽挑眉看了看那人,灰头土脸,一脸颓丧,看样子是个打了败仗的逃兵。
“绫王大人”那人开口,听来却是清脆的少年嗓音。
绫姬一听这声音,抬起头,有些惊讶地叫道,“九雏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年跑了过来,看到千泽时,愣了一下,立马躬身行礼,“参见二皇子殿下。”
第一次被人理所应当地叫二皇子,千泽有点不自在,敷衍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少年起身跑到绫姬面前,一脸愧疚地跪在绫姬脚下,哽咽着道,“绫王大人,我从曲古大营赶回来报信,戎格犯境,公良将军已经重伤,绫王大人支援的粮草和兽皮也消耗得所剩无几,藏龙江藏龙江要守不住了”
千泽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心想,“什么啊,绫姬的私生子给送到西境参军了贵圈真乱。”
绫姬把少年扶了起来,安慰道,“好了,你也尽力了,奔波劳顿,去休息会儿,西境的事,本王会想办法的。”之后挥手叫丫鬟把少年带出去休息。
随后绫姬向千泽解释道,“这是本王收养的一个孩子,因为天资聪颖,热衷武艺,被公良大将军看中,赐了凤九雏这个名字,给带去西境的曲古大营守藏龙江了。”
“本王去看看九雏,失陪了。”绫姬起身出了青云居。
千泽默默思忖,“九雏鸣凤,好名字,真没想到,绫王还给边关送粮食呢。”
绫姬这几日都会来青云居坐坐,教千泽一些宫里规矩,或者给千泽拿些整理出来的蓬莱王族的画像和资料。
有时绫姬还会和身边的丫鬟念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千泽有时候会觉得绫姬不像绫王,而是一个有软肋,有担忧的普通女人。
绫姬不在一旁啰嗦,千泽也能静下心来仔细读读桌上摞着的书册,千泽随手拿起一本,书名叫百刃落花集,就是那本记载武学落花刃的书。
仅仅是浏览,千泽就觉得体内的血液在经脉中流动,越来越快。
熟悉的感觉在全身蔓延,毒蝎公子传授的凝暮谣,竟然在自行运转。
当初毒蝎公子把凝暮谣传给千泽时,仅仅是为了让千泽能少进食,却也起到了强化根骨的作用。
毒蝎公子是毒仙,凝暮谣中凝聚毒蝎公子的仙骨法力,在千泽体内蛰伏许久,把千泽的凡骨向仙骨温养改造,到现在,千泽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凡人了。
凝暮谣是纯粹的毒功,看来落花刃也是一个阴邪功法,才会与千泽体内的毒功相契合。
“这也就是王族待遇,竟然让这种无用之人拿着绝世神兵,练着难寻功法,暴殄天物啊。”
“现在,就让我替你做些爽快事,也能让你走的甘心些了。”
千泽脸上扬起轻蔑的笑容,开始默记书上的内容。
为了替换二皇子,千泽做了几日准备,每日揣摩王族举止,现在再穿上那身金玉袍,满朝文武也辨不出真假。
几日时间匆匆过去。
半烟居的大殿前,几排侍女侍从战战兢兢跪着。
绫风满面怒气,手中拿着驯兽的蟒皮鞭,靠得近的几个仆人已经被蟒皮鞭抽得皮开肉绽。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绫王阁就这么大,连几个死人也找不到”绫风怒声训斥,手中的蟒皮鞭抽地啪啪响。
绫风已经派人把绫王阁内外仔细搜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千泽埋下的二皇子和侍卫的尸体。
若千泽的身份被怀疑,供出二皇子的埋尸之处,绫王阁必定脱不了干系,诛连九族,谁都跑不了。
绫风脸色苍白,一口气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双柔软小手从绫风背后伸出来,在绫风胸脯上揉了揉。
“少爷,您怎么了”银狐转过身,为绫风倒了一杯茶,体贴地端在绫风嘴边。
绫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抬起银狐的小脸,笑道,“还是小狐狸懂事。”
“少爷,别和下人置气呀。”银狐娇媚一笑,向颤抖地跪在殿前的下人们摆了下手,示意他们退下。
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下人们感激地看了一眼银狐,匆匆爬了起来,退出了半烟居的大殿。
“少爷,这事急不来呀,”银狐把绫风扶到椅上,一边为绫风揉肩,一边说,“依奴家看,万一千泽已经把二皇子的尸体烧了,您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的,不如,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时机成熟了,我们直接借太子之手杀了他。”
第三十八章 银狐
绫风觉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
“那,少爷是不是要奖励一下奴家呀”银狐翻身坐在了绫风身上,玉臂挽在绫风脖颈上,如水的眸子深情款款望着绫风。
绫风刚要说话,忽然又猛烈的咳嗽起来,银狐连忙把手帕递了过去,绫风拿过手帕,咳了几声,随手扔在了地上。
“今天有点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绫风的脸色发白,胸口总觉得发闷。
“少爷您这样奴家不高兴了”银狐皱起眉,语气嗔怪,把绫风扶了起来,绫风半推半就地被银狐推进了寝殿。
银狐扶着绫风,悄悄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手帕,雪白的丝绢上沾了几丝带血的痰迹。
阴险的笑容在银狐娇俏的脸上一闪而逝。
承抚皇都,昼时优伶笙歌不绝于耳,夜时万家灯火明灭翕忽,好一派安宁祥和之景。
看不出朝廷皇子争权的内忧,亦不见藏龙江即将失守的外患,歌舞升平,不愧皇都。
宫殿连绵,气势磅礴,皇宫竟占了承抚五分广地。
太子东宫,入夜仍掌着数支昂贵的鱼脂烛,一个纤瘦而不孱弱的身影映在窗上。
书案前,握着白玉狼毫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灵动隽逸的墨字一一落在奏折上。
书案前的男子长发未束,仿佛淡墨勾勒出的眉眼如落纸的字一般俊逸,一身器宇轩昂的腾龙墨袍,在他身上也只得清雅二字。
清雅淡泊,不怒自威,太子亦是彻彻底底绵里藏针的一把好刀。
千亦坐在书案旁,抬手按了按酸痛的眼睛,案几上摞了十几摞奏折,如今皇帝不问朝政,朝廷内外琐事都要千亦一一过目。
蓬莱皇帝痴迷于绫王阁的星象秘术,不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