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眯着眼。
上一次和韩襟的见面,还历历在目。
那时,韩襟就冥顽不灵。
其实,自从韩襟最开始和我与茅有三分开,回到四规山,他的心境就没有好起来过。
第一回,我和他说要敞开胸怀,做一个合格的长老,合格的四规山师长。
他是听了不假。
他传授了一系列的感悟,明面上,弟子们似是谅解了他。
实际上,当感悟学全了之后,整个四规山有对韩襟爱答不理。
这促使韩襟情绪变得更暴躁,第二回还和我翻脸。
只是,原谅是必须的吗?
不,那甚至都不算赎罪。
韩襟的所作所为,只是尽到了他应该的义务,他至少还是享受着四规山给予的一切,无论是自己的实力还是身份,若无四规山,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没有赎罪。
可他认为,弟子应该尊重他,应该好好地称呼他一声师祖,或者祖师。
可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都不愿意这样做。
因此,上一回我和韩襟聊崩了。
对韩襟,我一样失去了耐性。
我断定过,他就这样了,没有资格引动三尸虫,他死,都只是一个尸解真人,兵解的机会都不会有一丝。
没有去灵官殿见他,是我的想法。
我没有义务必须要见他。
况且我自己的事情还伶不清,哪儿有功夫关注他一个冥顽不灵的老人?
“你有事么?有事,可以叫弟子。”
“你会说话,可以好好说话,若你喜欢先出剑,我亦然可以先出剑。”
思绪只在转瞬之间,我语气格外的沉冷。
本身我心情就沉闷还带着一丝压抑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韩襟是要火上浇油。
“放肆!”韩襟一甩手袖,才冷声道:“你们不在四规山,一切都很好,弟子们对本副观主言听计从,长老们对我更是听话,你们一回来,灵官殿就变得空虚无人。”
“你们可对我这个祖师,有半点尊重?”
他这番话,让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何忧天和丝焉都不在,韩襟就直接用本事压人,让人对他恭敬?
我眉心郁结起来。
“还有,我得知你们此行,杀了武陵?”
“我一直在等,等你来给我一个交代,你,没有来,是不敢来,还是无脸来?你知道,武陵意味着什么?”
“他意味着白氏一族的血脉,意味着我韩氏一脉的赎罪,意味着韩趋的借体还魂!”
“你,私心太重!”
“本来是商量好的事情,就因为你的私心,居然就将其破坏!”
韩襟是怒从心头起,他厉声呵斥,唾沫星子都在飞溅!
“我答应过你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摇头回答。
“你……”韩襟胸口一闷,手就用力捂着前胸。
“是你一直自以为是,自己想的安排,没有人会去完成你这种荒谬的念头,除了,本身就荒谬无比的你。”我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不要以为,雌一祖师上身过你,给过你感悟,你就真的肆无忌惮。”
“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真人,就可以对我如此出言不逊,如此无礼!”
韩襟的脸红了,是气的。
随后又发紫,是更气,更怒。
一时间,我陷入了思索中。
随后,我再抬头,问:“你现在想怎么样呢?武陵已经死了,切切实实的死了,魂飞魄散,骨肉成泥,既然你能让弟子们告诉你最近的情况,那你也知道,武陵这件事情,已经不能逆转,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咆哮一通?”
韩襟:“……”
一时间,他还真的凝噎,似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回答。
“无能狂怒,产中尸白,还是那句话,田公泉去掉身毒,你却还有魂毒真虫,只是,你的心境,魂毒真虫出不来,弟子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还目睹了古羌城柳氏一脉,别人祖师真人出阳神,一样是尸解之后,为何他就能出阳神,为何你不能?”
“有时候,真的要考虑一下自己本身。”
我再度开口,话其实很不好听了,不过我语气还是淡然。
韩襟稍稍闭眼,他语气忽然平静下来许多。
”我找你,便是有这第二件事。”
“嗯?”我稍有诧异。
“你,去找云锦山,将帝尸丹要回来。”韩襟道:“你身上有此等宝物,能让尸解真人达成出阴神,居然赠送给了云锦山,什么月盈则满,什么水满则溢?我四规山,就不配强上更强?就不配做山外青山楼外楼?”
“这,是命令,你必须去!”
“若是你不去,我自会去讨要。”
韩襟这番话,格外的斩钉截铁。
我眉心郁结得更多,心头上来了一股闷气。
其实,我先前就有想法,要做一件事儿。
故意点韩襟和柳洪的区别,就是要推进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