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裔文眉头一皱,听声辨位,看着快速走来的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那是一个穿着淡黄衣袍的青年,模样俊俏,一头金色的长发同样不拘不束,平添了几分不羁。面容五官深邃,不似中原之人。
只是李裔文分明可以确定,那笛音是从这男子处传出,但是男子并没有在吹奏
柳三变则是哈哈一笑,道:“不归,许久不见了。”
两人相遇,深拥一抱。
随后,柳三变问道:“你不是已经回去西域了,怎么又出现在中原”
李裔文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金发男子腰间,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随着距离接近,他清晰地听出那笛音便是从这盒子里面传出。
柳三变见状,解释道:“这是裳不归,嗯一个过气的杀手。这黑盒子,名叫留音盒,是一个很神器的宝贝。”
随后,又向裳不归说道:“这是我的好友,一剑轻生李裔文。”
随着柳三变的介绍,两人目光对接,微微点头。旋即,裳不归将柳三变拉到了一旁。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裳不归肯定地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打听。”
“不,你有所不知,我现在已经转职业了。”裳不归从怀中掏出一本小本本跟一杆铁笔,道:“我现在是一个浪漫的写书人了,我觉得他是我下一本书很好的素材。”
柳三变:“”
“哎呀,快跟我说说。”裳不归道。
“如果你能在不强迫的前提下,让他喝酒。我便告诉你一切,如何”柳三变笑道。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
这是李裔文走了过来,道:“我想去独自走走。”说完,不等柳三变回答,便转身离去。
“很孤僻啊。”裳不归摩挲这下巴。“根据裳不归定律,但凡是越孤僻的人,他的过去就越精彩,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这种的人嗯,最怕的是内疚。”
柳三变心里一惊,赶忙打断了裳不归的话,道:“就你知道得多。说吧,此回你回中原,是为何事”
“写书啊。”
裳不归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封面上赫然写着:西垂的绝唱胡笳十八拍。
“哦胡笳十八拍”柳三变眉头一挑。
裳不归道:“不是你想的那个胡笳十八拍。这个十八拍,是名震西垂的一套绝世剑法。”
“是西垂的传奇人物燕不还吗。只是他不是失踪多年了么”
“并没有,根据我的情报,他应藏身中原。”裳不归收起了本本。
柳三变恍然。“难怪你会来参加过山风宴,恐怕也是为了打听消息吧。”
“三儿,你还是这么聪明。”裳不归微微一笑,道:“我先不陪你了,过山风宴的主要人物都在集市中心,你去找他们吧。”
裳不归说完,就要离去,柳三变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知晓庖古今日也来了,并且会亲自下厨。稍后记得带着我那好友一同前来。”
“果然瞒不住你。”裳不归摇了摇头,望着李裔文的方向走去。
柳三变抿了抿唇,朝着集市中心而去。
乡野小集,地偏人纯。今日似有庆典,遥遥便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道门令师神色茫然地行着,似无觉察,又似被牵引着,走向了小集中。
走得近了,便隐约能听见一段段戏词传来。
“君不见,朝菌一生无晦朔,蟪蛄三夏不知秋。广天厚地一子囚”
令师步伐一顿,茫然的眼神中,似乎有神光凝聚。他循着声音,快步走进了小集中。
小集很小,大约仅有数十人,此刻都聚集在村口处了。这里搭起了一座高台,正在表演者一出戏曲。
令师似乎再次从仙障中走出,目光清明,轻轻地听着戏曲。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故事,说的是一名书生,久读不仕,又见了太多悲欢离合而决心修仙问道。
“恍惚擒来得自然,偷他造化在其间。神鼎內,火烹前。尽历阴阳结作丹。”
“问天何有,问仙何有。”
当看到书生逐道,夺得阴阳造化之时,令师似乎心有所感,眼中神光渐失。
戏曲依然继续,令师却似乎再也听不到了,只在低声吟哦着。
“哎呀呀,哎呀呀。这九转功成数尽乾,丹炉拨鼎见金丹。餐饵了,别尘寰,足蹑青云突上天。”
当戏曲终幕,书生服下金丹,正欲飞仙而去之时,令师再无法压制仙障,轰然爆发了。
“呵呵哈哈哈。”
一阵阵癫狂的笑声传出,饱含着世所罕见的雄浑内劲,令师周遭之人不堪其力,纷纷七窍溢血。隔得远些的,也是面现痛苦之色,无力地捂耳倒地。随后又被庞大的气劲掀飞。
远处,烟朱见计划已成,悄然退去。
“问天何有,问仙何有。一叩千年,苍生刍狗,苍生刍狗”
令师蓦然仰天长啸,元功爆发,而后一掌拍地。无匹的根基在此刻尽展无疑,狂暴的掌劲透入地面,将地层炸裂,并快速地扩张。
“救救命啊。”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快逃啊,呜呜呜。”
一些侥幸没有被声波伤害的村民此刻惶恐不已地窜逃着,然而这些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又搀扶着众多受伤的家人,又岂能及时逃离
就在危急之际,天外突然一剑横空而来,直入地面。中正平和,绵绵不绝的剑意爆发,竟是将令师这疯狂一掌尽数挡下。
“何方贼子在此造杀”
旋即一声厉喝传来,一道脱俗道影,翩然而至。然而,当这人看请令师面容时,却不由得骇然大惊
“令师你你怎会在此”
“问天何有,问仙何有。”令师一脸疯狂,抬手变向道者攻来,
“众人快退”道人一扬手臂,长剑在握,神色坚毅。
“游剑方尘今日,誓阻令师为祸”
急急急急急,道门一代令师疯狂造杀,游剑方尘能否独力回天远处,阴谋策划这一切的烟朱,他又能否阴谋得逞
第六十九章 破碎的道莲
过山风宴,热闹依然。
李裔文却独自寻了一个角落,神色黯然地看着这一切。只是眼底所倒映的,却不是这般境况了。
那年匆匆十八少年郎,纵情山水天地也归藏。
放怀诗酒疏荡狷狂。
流水过人家,余几许余香。
李裔文手指禁不住地敲击了起来,唇角微微挂起,似乎想起了往昔的岁月。
这大概是他自大唐王朝破灭的数百年来,第一次微笑了。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