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下来。

他手里握着一杯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就像三个月前那个雨夜，他看着练习生们冒雨加练时，舞蹈室玻璃窗上蜿蜒的雨水。

“浩哥，没有想到我们旗下的艺人都慢慢开始出圈。”

刘大伟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最新一期的艺人热度榜单，“咱们家的陈默已经冲进新人榜前三了，李梦瑶带进《锦绣长安》剧组的几个新人，话题度也都在稳步上升。“

自从李梦瑶带他们进剧组后，公司旗下艺人的名气越来越好。

“咱们的艺人要实力有实力，有颜值有颜值，火是迟早的事。”徐浩对于自家旗下艺人信心十足。

徐浩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每一个上涨的曲线背后，都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汗水。他想起陈默第一次来公司面试时的样子——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的男孩，在试镜间跳完自编舞后，膝盖上还带着练舞时留下的淤青。

“对了，刚才发来消息。“刘大伟继续汇报，“《时尚先生》想约陈默拍下个月的封面，还有三个品牌方在谈代言的事。“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梦瑶踩着那双标志性的JiyChoo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利落的黑色西装，衬得她新染的栗色长发格外醒目。

“浩哥，好消息！“她晃了晃手机，“《明日之星》邀请我们派两个艺人当常驻嘉宾。“

徐浩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冰美式的杯壁“啪“地一声裂开细纹。

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深夜，李梦瑶蹲在练习室门口，抱着膝盖看《明日之星》往期节目的样子——她当时盯着屏幕的眼神，就像饿极了的小兽看见食物。

“你确定是常驻？“徐浩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还装着去年被各大综艺拒绝后，李梦瑶写给他的保证书。

纸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上面“明年一定让星辰的名字响彻综艺圈“的字迹被汗水晕开过无数次。

李梦瑶把手机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是节目组发来的正式邀约函。

她新做的美甲在光线下闪着珍珠贝母的光泽，徐浩却注意到她食指指节处还贴着创可贴——那是上周陪艺人排练到凌晨四点时，被道具划伤留下的。

“陈默必须占一个名额。“刘大伟突然插话，他调出数据报表，“他抖音翻跳视频播放量破亿后，综艺感评估指数涨了37%。“报表上跳动的曲线让徐浩想起陈默第一次直播时，因为紧张把矿泉水瓶捏变形的样子。

窗外突然传来练习生们的笑闹声。

徐浩转头看去，几个新人正围着公司那台老式自动贩卖机——三年前公司最困难时，这台机器是艺人们唯一的零食补给站。

现在它吐出的饮料罐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像极了领奖台上的奖杯。

“另一个名额给苏芮。“徐浩突然说。

他想起上周深夜路过录音棚时，看见那个总是安静的女孩独自练习到声带出血的模样，“她值得这个机会。“

李梦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和她第一次带艺人试镜成功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抓起办公桌上的日程表开始勾画，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里，徐浩仿佛已经听见了演播厅里的欢呼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

苏芮抱着乐谱站在门口，发红的眼眶和凌乱的马尾辫显示她刚刚结束又一轮加练。她手里攥着的矿泉水瓶上凝结的水珠，正一颗颗砸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浩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落在李梦瑶手中的邀约函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徐浩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缠着的创可贴——那是连续十二小时练琴磨出的水泡。

他想起半年前在街头“捡到“这个女孩时，她正在地铁站弹着一台走音的公共钢琴，琴键上还沾着她卖唱时被路人泼的奶茶渍。

李梦瑶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她把邀约函塞进苏芮怀里时，女孩乐谱上未干的墨水被蹭花了一片，像极了她第一次试音时哭花的眼妆。

“下个月《明日之星》，你和陈默一起上。“李梦瑶的声音在发抖，“记得准备两套打歌服，要能...“她突然哽住，因为苏芮的眼泪已经砸在了节目LOGO上。

苏芮的手指突然松开了乐谱，纸张像雪片般散落一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就像半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地铁站被徐浩发现时，冻得青紫的嘴唇怎么都唱不准调子的模样。

“我...我真的可以吗？“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件洗得发白的练习服袖口，还沾着昨天练琴时蹭到的咖啡渍。

李梦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香水味混合着发胶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芮能感觉到李梦瑶的心跳透过西装面料传来，快得像她第一次试镜时紧张到失控的脉搏。

“傻瓜，“李梦瑶的声音带着鼻音，“你忘了上个月通宵排练时，把舞蹈老师都跳趴下的事了？“她新做的美甲不小心勾住了苏芮的发丝，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徐浩弯腰捡起散落的乐谱，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修改痕迹。

有一页边角被反复翻折的地方已经破了，正是苏芮总唱不好的那段副歌。他想起监控录像里，这个瘦小的女孩每天凌晨独自在练习室，对着镜子一遍遍调整口型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