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呜”小皇帝刚刚还是只是吓哭了,这次是彻底开始嚎了,而且一个劲的往东太后的怀里钻。而且钻着钻着,一股暖流顺着小皇帝的裤管直冲而下,连东太后的衣服都给侵湿了。尿液从榻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脚榻。
肃顺看着已经被吓尿了的小皇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知他、信他、用他的咸丰,想起了那个待人温和的风流天子。肃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长叹了一声,又跪倒在地。其他人见肃顺都跪了,也都跟着又跪了下来。
“下去,都下去不像话,你们太不像话了”西太后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她有惹祸的本事,但是若真大祸临头她懵了。好在一直抱着小皇帝的东太后,还稳住了架势,出言喝退了八大臣,算是给这场冲突喊了个暂停。
肃顺无奈的看了小皇帝几眼,又恭敬的对着东太后和小皇帝磕了头,才率着八大臣退了出去。八大臣去后,东太后抱着小皇帝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刚刚也吓坏了。西太后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过来,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痛哭的东太后和小皇帝,她已经快把牙都咬碎了。
下午东太后在安抚小皇帝,而西太后却没管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急急忙忙的回宫召见了刚从北京回来的安德海。今天的事对于西太后来说,简直是耻大辱,她一定要报仇。次奕欣来承德的事,两宫太后还留下了一个秘密没有告诉果兴阿,奕欣除了说了一些怪的话,还留下了一本怪的佛经。冰雪聪明的西太后,当时为了安抚恭亲王,也是为了多给自己准备一条路,留下了这本佛经,而且还问了这本佛经的用法。今天她已经恨极了,八大臣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决定动用这本佛经。亲自动手做了一次剪纸之后,安德海便带着这份太后亲手做到工艺品,再次飞奔回了北京。
西太后咬牙切齿的时候,果兴阿也不清闲,固安和承德两地的新兵最近都可以走出新兵营了,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果兴阿的心情一点也不好。承德这边有长喜的脑袋压着,无论是剪辫子,还是分连队都没出什么乱子,但是固安那边却差点闹出兵变来。八大臣因为董元醇和两宫太后对刚的时候,果兴阿接到了毕云涛从承德发来的公,申请对于三营新兵给个特别照顾,不要剪他们的辫子。这没头没脑的申请,搞得果兴阿一头雾水,幸好杂务科的情报也到了,说明了固安的实际情况。
毕云涛这三个营的新兵,主要是从山东等地来的难民,以及固安和周边各县的民间招募的。不过这次的人和以往的饥民有些区别,他们虽然也是为了躲避战乱逃离家园的人,但是出门的时候金银细软还都带着,并没有混到吃不饭的程度。新兵营训练的时候,这些出身庄户的老实人,还没什么风浪,果兴阿这边的旗人强多了。别说闹事,连逃兵都非常少。可是一出新兵营,到了按规定要剪辫子的时候,这帮人不干了,说什么都不肯剪。毕云涛自己剪辫子的时候也有点抵触,所以并没太当回事,以为用军法吓唬一下好了。哪成想这些新兵的态度非常的坚决,不仅没被毕云涛吓唬住,而且直接武力对抗。如果不是洗脑教育效果良好,各连指导员又都压得住场面,差点闹出兵变来。虽然没真的打起来,但是毕云涛也没剪了新兵的辫子。
杂务科办事向来仔细,他们还特意去采访了这些不愿意剪辫子的新兵,不过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这辫子怎么可以剪我们可以正经的规矩人,要是剪了辫子,这是算和尚,还是算老道啊不僧不道的,多难看啊”
“大老爷们哪有不留辫子的,这没了辫子,以后怎么找媳妇啊”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可毁伤我们当兵吃粮,可也不能为了吃粮,不孝吧让我们冲锋陷阵,我们没说的,可是这辫子不能剪剪了辫子,我们将来怎么去见祖宗啊”
“没了辫子今后怎么做人呀”
“俺得回家问问俺娘”
果兴阿看着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辫子在现代,可被认为是满洲鞑虏野蛮的象征,是对华夏服饰衣冠的摧残。清初多尔衮采纳汉官孙之獬的意见,强行推行剃发令的时候,可是引起了几乎动摇国本的大动乱,差点让大清提前二百五十年亡国。闫应元在江阴因反对剃发令,率领十万义民,力敌清军二十四万、两百余门重炮。困守孤城八十一日,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最后江阴城破,义民无一降者,清贝勒博洛和明降将刘良佐纵兵屠城,江阴存者仅五十三人。
闫应元在江阴城门题写的;“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百年之后读来依旧让人心神激荡。可是才过了区区二百年,居然已经是剪旗人的辫子容易,剪汉人的辫子难了。
“泽远先生,我可以剪了您的辫子吗”实在想不通的果兴阿,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前反贼皮润民,也依旧留着辫子,不由得好的问道。
“军门让学生蓄发则可,剃头可不行”皮润民被果兴阿这突然一问,弄得有些尴尬。
“为什么呀这辫子应该是汉人的耻大辱啊为什么不愿意剪掉呢”果兴阿摸着自己的莫辛甘头开始困惑了。
“学生到是能为军门解惑,只是这内情有些不恭敬的言词,还请军门不要见怪”皮润民到是真的很理解这些汉人新兵的心思。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顾忌的”果兴阿很不在意的摇了摇手。
“学生得罪了旗人毕竟原是胡人,于这身体发肤一项并不在意,纹面去发在旗人风俗是寻常事。这剪辫子不过是剃头的时候,多剃一些的事,哪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军门还有一个战死英灵随辫子回乡的说法。”皮润民当着和尚骂秃驴,直呼果兴阿为胡人,换了其他旗人肯定要跳脚的,不过果兴阿一点反应也没有。后面说道英灵回乡的时候,皮润民脸有了诡异的笑容,他一听说这个说法的时候,觉得果兴阿鬼扯。
“呵呵只不过是带回些死者的遗骸回去安慰家人罢了。砍下些肢体回去,即血腥又不好携带,当然是头发指甲一类的东西好拿稍小辫,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说法罢了”果兴阿也知道皮润民在笑什么。
“军门见教的是胡人原本不在乎在肢体发肤,自然要留留,说剪剪,方便自在好汉人可是不同,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啊古时这剃头纹身可是重刑,仅次于砍头的。军门若是让新兵去辫蓄发,他们会认为是军门让他们复祖宗衣冠,只剪辫子可坏了。大清剃发,好歹还给留了点辫子,军门您多尔衮还狠,寸发不留啊哈哈哈”皮润民知道果兴阿剃发是学习西方的发型,虽然有轻便卫生等好处,不过在皮润民眼里西方可是满清更蛮的蛮夷。
“原来那些新兵可没这么多事”果兴阿是看不惯这大辫子。
“原本都是快饿死的饥民,拿辫子换活命,当然忍了,这次都良家子弟,自然不同”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