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指挥部内弥漫着腐烂内脏与钷素混合的恶臭,星界军少校赫克托的金属义肢正深深嵌入鸟卜仪的操作台。
全息投影里海军中将的虚像每闪烁一次,就有更多血肉碎渣从锈蚀的管线接头处掉落,这里三天前这里挨过兽人毒气弹,十二个通讯兵的尸体至今仍堆在角落充当防爆墙。
\"你们这些在轨道上喝香槟的杂种!\"
“我们他妈的需要支援!支援!”
赫克托的声带随着怒吼迸出血沫,他断裂的鼻梁骨是三天前用绿皮小子的砍刀自己砸断的,\"第十三次空降的崽子们连绿皮放屁的沼泽都没跨过去!\"
他猛地扯开被酸液腐蚀的军装,露出胸腔外露的机械肺。
卡尔文蜷缩在战壕拐角,看着政委把最后半支吗啡注射进腹部溃烂的伤员颈动脉。
这个号称能容纳千人的地下掩体,此刻地板上铺着的不是防潮垫,而是层层叠叠的星界军身份牌。
当某个垂死的士兵抽搐着蹬翻水桶时,浸泡在脏水里的电子记事本突然亮起,那是上周的补给清单,标注着\"每日弹药配额:每人1.7个弹匣\"。
此刻的赫克托已经丝毫不惧怕所谓的惩罚了,整个警戒星已经乱成一锅粥,他自己也大概率活不到被惩罚顶撞长官的那一天。
“让到达战场的那五个人进入阵地!兽人马上来了!跟他们说就是用牙咬也要给我咬死一个兽人。”
赫克托挂掉了通讯,现在争辩已经毫无意义可言。
卡尔文在指挥部外偷看着这一切,在意外看到全息屏幕上数据流时,他的瞳孔一阵颤抖。
他看见自己所属的农业星系标志出现在阵亡名单之一,七十万行星防卫军的图标已经全部变灰。
某个被标注\"全灭\"的星界军团番号刺痛了他的神经,那正是几个小时前从他们在战舰上掠而过的装甲师,当时那些坐在黎曼鲁斯坦克上的精兵还朝菜鸟们比过下流手势。如今,那些精兵已经化作了战场上的尘埃。
“我跟指挥部要2000人,2000人确实给了,结果他妈的最后活着到阵地的只有5个人。”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掀翻了顶棚,混凝土碎块如雨点般砸下。
卡尔文在坍塌的废墟间看到了真相,只见他们所处战壕外的第一防线压根没有任何的建造痕迹,或者说这些建造痕迹早已被兽人的轰炸而抹去,前面只有用阵亡者尸体浇筑的胸墙。
某个被兽人砍下脑袋的士兵尸体,正穿着明显大两号的星界军护甲,袖口还露出行星防卫军的劣质纤维衬里。那些尸体被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血肉筑成的防线。
就在这时,有一个大喊了一声:“兽人上来了!”
“waaaaaagh!!!”
“waaaaaagh!!!!!”
“waaaaaagh!!!!”
兽人的战吼声如同地核深处的雷鸣,卡尔文被政委一脚踹进重爆弹机枪位时,整条战壕都在震颤。
他脸颊贴着滚烫的枪管,透过瞄准镜看到地平线在蠕动,那不是地震,而是十万双覆满真菌铠甲的兽人脚掌在践踏大地。
\"开火!你这坨会喘气的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