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这下说实话了。
这个牛大名曾经害死了他的结拜阿弟荀伯,也是一个更夫。
牛大名自己偷盗,那些有钱人丢了财物给县里施压。
他就把更夫荀伯推出来顶罪,结果荀伯就被砍头了。
从那以后,钟伯就对牛大名恨之入骨了。
所以他才故意诬陷牛大名。
曹慧激动道:“那到底是谁会杀了我儿?”
众人也都懵了,竟然连牛大名都不是杀害独孤羊的凶手,那到底是谁杀了独孤羊。
卢凌风沉声道:“我听青虚提起,仵作有一个行业规矩——仵作不可杀人,犯规当日自裁!老人家,可有此规矩!”
曹慧顿时面色惨白,她已经明白了。
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是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毕竟杀人可不是什么人人都会做的,而是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一次。
而一个仵作杀人,她就更没有见过了。
这个规矩对曹慧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根本没有打算杀人。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因为失手杀了一个盗墓贼,陷入了这种境地。
曹慧双眼无神的喃喃道:“仵作不可杀人,犯规当日自裁!当然有这个规矩!”
卢凌风看向钟伯沉声道:“钟伯,你还不说出独孤仵作到底是怎么死的?”
钟伯一听,也不敢再隐瞒了。
“那晚他本来的确是进去讨口水喝的,不过进去之后,正好听到牛大名在独孤仵作面前说春条和董好古睡在了一起,被他捉奸在床。”
春条怒道:“哪有的事,牛大名你无耻!”
“姓牛的!”砰!董浩一脚把牛大名踹倒在地。
董好古怒道:“我是喜欢春条,但我没有你那么龌龊!”
牛大名大声道:“是我编的又怎么了?若独孤羊上了当杀了你那春条不就是我的了?哈哈!”
苏无名叹道:“独孤羊还真上了当,可惜,仵作不可杀人,为救春山,独孤羊迫不得已杀了人,他明知道鲁二是盗墓贼,若及时报案,可免死罪,但独孤羊心中难以违背就是这仵作行训。”
说好让卢凌风出风头的,一到关键时候苏无名就忍不住出头。
周浩冷笑道:“岂止是可免死罪,《唐律疏议》规定: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我大唐百姓都有这个权利,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仵作有这个行训,是不把自己当人吗?”
周浩觉得独孤羊死的莫名其妙,这仵作行训对仵作来说太不公平了。
本来他们就是被亏欠的一个群体,但还自我限制,是真不把自己当人啊。
众人都沉默了,经过周浩这么一说,都觉得仵作的这个规矩真的不合理。
独孤遐叔惊道:“苏先生您是说独孤先生是自裁?”
苏无名:“独孤羊泥俑藏尸,用钱把春山打发走,应该就是试图掩盖,但杀人的独孤羊被仵作的行训逼上了绝境,在精神恍惚中又受到了牛大名编造的那些污言秽语的刺激。”
“苏某虽并未与独孤仵作谋面,但此刻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痛!”
周浩感受不到,这种工作的信念感他没有,至少不会搭上自己的生命。
“此时董好古来买印,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此时独孤羊处于精神恍惚之中,到那时他要去做一件事,做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所以他在离开明器店的时候,并没有熄灭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