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太子徐文宏跟往常一般,正召集文武大臣开早朝,于御座的右下手侧设一座位,坐在那听取大臣们的奏报。
自打乾盛帝五月二十日亲征后,太子监国将也近满月了,所以徐文宏如今越发的娴熟,眼见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道:“诸位大人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众大臣正欲离开,殿外忽然有人声如洪钟般叫道:“臣有本启奏。”
徐文宏与众大臣均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往殿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绯袍,头戴梁冠的大臣大步走了进来,但见此人须发花白,眉心一道悬针纹,显得十分深沉,赫然正是被罢职的前兵部尚书——王子腾。
贾政站立的位置正好在殿门口,眼见王子腾持着象牙笏,目不斜视地从旁边经过,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这位妻兄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等等,外面的层层宫卫是如何放他进来的?
王子腾已经被革职了,按理说非奏诏不得来上朝,没有宫牌,宫卫也不可能放他进来啊!
此时不仅贾政,就连大臣也齐齐打了个突,特别是东林一系的,一个个均变了面色,因为王子腾乃太上皇的左臂右膀,当初正是被东林一系打倒的。
王子腾面色冷峻,目不斜视,凛然走到御前,也不跪拜,只是作了个长揖道:“臣王子腾有本启奏。”
徐文宏面色变幻不定,皱眉喝斥道:“王子腾,你已经被革职,不在家中反省,跑来此作甚?谁让你来的,谁许你进来的?”
“是我!”一把苍老而雄浑的声音突兀响起,殿后应声出现一行人,但见为首者满头白发,却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徐文宏吓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脸色也瞬间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原来此时从殿后走出来的不是别个,正是太上皇康平帝。
此时的康平帝龙行虎步,那里有半点中风的样子,敢情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啧啧,要是贾环此刻看到,定然感叹这老头演技了得,太炸裂了,不拿奥斯卡小金人实在说不过去。
此时随同太上皇从殿后走出来的,除了北静王水溶,还有东平郡王穆恩、西宁郡王赵晃、神武将军冯唐等。
“皇……皇爷爷!”太子徐文宏吃吃地道。
太上皇康平帝径自走到御座上坐下,目光炯炯一扫而过,骇得全场鸦雀无声,当真是虎老雄风在。
正当康平帝十分满意群臣的反应时,却偏偏有不怕死的,文官队列中跳出来一人,指着御座上大骂道:“大胆,此乃天子御座,速速下来。”
这名官员不是别个,正是国子监祭酒齐秦,此人向来就以正直敢言著称,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即便跳出来指责康平帝。
康平帝冷笑反问道:“这御座朕已经坐了十八年,现在反坐不得?”
齐秦面不改色道:“太皇上已经退位,再非九五之尊,岂能随意坐上御座,此举形同谋反。”
康平帝眼中寒光一闪,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这大晋江山是朕让出来的,朕用得着谋反,来人,将齐秦这目无尊上的逆臣拖出去杖责五十。”
话音刚下,卫若兰、陈也俊等东宫侍卫便呼啦地冲进来,把齐秦押出殿门口便啪啦啪啦地打起来,而老齐也着实硬气,即便被打得皮开肉烂,嘴里依旧大骂不止,不过只打了三十杖便痛晕过去、
然而太上皇没有命令,一众宫卫也不敢停手,用冷水将人泼声继续打,五十杖打完,齐秦已经没了气息,殿内一众大臣皆是禁若寒蝉。
太子徐文宏也是微微颤抖,卫若兰和陈也俊等均是东宫侍卫,却对太上皇言听计从,显然是太上皇的人,完了,再加上神武将军冯唐和北静王等人也是与太上皇一道出现,这会只怕整座皇宫都被太上皇控制了。
康平帝虎目横扫一眼,淡道:“王子腾,何事启奏?”
王子腾朗声道:“以翰林学士赵明诚,以及东林书院顾献成为首的东林奸佞,蒙蔽皇上,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排拆异己,罗织罪名残害忠良,譬如荣宁二公、保龄史家皆被抄家去爵,如今还被关押在狱中,多少忠臣良将之后遭到迫害。
义忠亲王遵纪守法,对国家忠心耿耿,而且乐善好施,竟然被东林党构陷,落得满门抄斩,在皇室中除名的悲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