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铺面都位于正阳门大街上,从前据说是日进斗金,只是由于原房主与前租客都被卷进了某个大案中,才被官府封了。铺面有了新主人之后,这封条自然是撕了的。金家有麻尚仪主事,又选了几位老成持重的管事,自然没有将主人家的这两处新产业弃置不管的道理。但由于金嘉树没有发话,因此他们只是打发人过来揭了封条,打扫了铺面,清理了杂物,如此而已。海棠曾坐车从正阳门大街上走过,瞥见那两处铺面空置,也曾好奇过它们的新主人是谁。附近几处同样空置多时的铺面,都有了新主人、新租客,开春后就陆续开门营业了,只有那两间铺子一直没有动静。她当时还想不明白呢。
如今她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海棠叹气一声,瞥见香草提了热水进屋,侍候自己梳洗,便把信暂时放下,待梳洗完换上家常衣裳,香草收拾了东西告退回屋,她才重新坐回桌面,将信拿出来细看。
这两处铺面自然是极好的,前主人与前租客那点事,固然不大吉利,可既然铺面是御赐得来的,那也就没有后患了。正如麻尚仪与吉公公他们所言,这样好的铺面,只是租出去赚点租金,太过可惜了,自家若能用起来做生意,那当然最好不过。
海棠对自家祖父海西崖的商界人脉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虽然擅长经营,但重新起复过后,便一直专心仕途,只是让祖母马氏小打小闹地买些香料宝石赚差价,还有与人合伙开织布作坊而已。若说正经做生意,那是早就没有了。若是海棠嫁给金嘉树后,真打算利用祖父的人脉去进货开店,那估计就只能卖些香料、宝石或其他土产了吧?
西域商路风险太大了,一年下来,也不知道能走几回。金家没有自己的商队,本金也有限,就算与人合作,又能采购到多少好货物,能支撑起这么大的两间铺面?
与其买卖西域珍货,还不如打西北土产的主意呢!
海棠想起了前些时候听周雪君与吴琼她们谈起的,要将长安出产的玻璃器或葡萄酒带到京中来的话,心想若是这条商路能打通,倒比香料、宝石都更稳妥些。
海西崖一手办起了西北边军的玻璃作坊与葡萄酒作坊,配方是不愁的,若是长安到京城的商路太遥远,那直接在直隶办作坊又如何?只是这两门生意利益太厚,不是海家小门小户能撑住的,就算是金嘉树这个太后外甥,也未必能镇得住场子。最好是能请动更为尊贵的靠山镇场,金家跟着吃肉喝汤就好了。
除此之外,织布作坊也是能办得起来的。马氏在这方面十分有经验,而海棠帮着祖母打理产业,其实也颇有心得。
海棠将这些想法一一列在纸上,又在回信中向金嘉树说明,端看他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