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曹运的搜查不该有结果……
“什么地图?”胡应和问。
张州珉道,“杜言秋说看着像太平乡那边的大山,我也瞧着像以前有人争过的风水宝地。”
“那处地方……本官知道。”
胡应和疑惑,怎么会涉及墓地?
“杜言秋如何看待?”
“他说那地图是曹运发现的,便又派曹运去太平乡看看。”
张州珉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道,“杜言秋早把案情折子送去临安。汀州的事情不是算了结了么?不会还要发生什么事吧?之前查到那金库,没有交代了杜言秋,如今可是把邱掌柜等人全都交代出去,他若还不满足……”
张州珉说着,抬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汗是他赶路赶得急,热的。但在胡应和看来,像是吓的。
“你放心,只要本官在,不会有你什么事。”胡应和瞥了眼张州珉,“既然此事是交给曹运去办,便没什么。反倒是你,可不要心慌意乱,在杜言秋跟前露出什么马脚。”
“下官明白,下官不敢。”
……
待张州珉离去,胡应和便让人去瞧瞧几日没理会的邱大山。
等晚些的时候,派去的人报回消息,说邱大山遇刺,下落不明。还说从现场痕迹看,下手很重,失血不少,邱大山怕是九死一生。
有人还想要邱大山的命!
若邱大山彻底死了,杜言秋那边再查到什么事,就拿不出交代了。到时候还得一番算计割肉?
邱大山以为胡应和留着他的命,是想知道姚斌尸首的下落。
其实,胡应和还想用他以防万一。
万一杜言秋又翻查出什么,便将邱大山假死曝光,继续用他担责。
若没了邱大山,还有谁更适合推出去抵挡杜言秋?
自从交出赌坊,杨谆这些年活得像是个鹌鹑似的,也不是成事的料。
——为什么有人不想安生!
胡应和瞬间恼火。
他得去问问之前窝在玉安巷的那帮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只要把事情安顿下去就好?非得为了要弄死一个杜言秋,再攀扯到相府,把自己人一个个都送上死路不成?
……
沈崇安还关在牢中。
他如今已经算是指证邱大山派镖师杀害姜盈盈的证人。
杨谆曾以义父之名到牢中看望过他,告诉他说如今所有事都推给了邱大山。
而他虽然私下与杜言秋承认自己在钟寮场任监官时贪了不少,但若想在公堂上定他的罪可没那么容易。
凡事要讲证据,只靠他一张嘴也是口说无凭,他不会当众承认的。他失了二弟一家几口人命还不够赔偿他当初的那点错?
当年的那些账目早就都毁了,而他也早把自己的身家重新清整了一番。如今在杜言秋跟前,他就是一个备受威胁,活得并不像表面风光的窝囊虫。
“不论你知道多少。只要把事情都推给邱大山,保你安然无事。”
杨谆知道,这个一直被他防备着的义子并未掌握到关于他的多少东西,可是他怕这个义子一时想不开乱咬人,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一声。
沈崇安也很上道,忙向义父磕头,“义父放心,孩儿明白。”
杨谆对沈崇安的态度很满意。
只要沈崇安兄弟作证,所有都是邱大山一意孤行,诸多人的死都只算在邱大山头上,顶多再加一个下落不明的程展平,他就连个从犯都不是,只贪了点金银而已,还是拿不出证据的。
当然,杨谆与沈崇安的这番话杜言秋很快就知道了。
看来,杨谆对这个做过不少坏事的义子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会去查那些被你伤害到的人。若真如你所说,有的并非真正是你的过错,而背地里他们也都得到弥补,会给你酌情轻判。”杜言秋道。
沈崇安笑笑,“我的手上是没沾到鲜血,可是……潘弃呢?”
他已经知道闫虎就是潘弃。
曾在镖局卖命的闫虎双手是真正沾过血的。
活鬼双刀,是靠一条条人命堆积起来的绰号。
可潘弃当真想活成这样吗?
杜言秋只能说,“本官自有公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