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兮儿见周禹城忽然将头低下去,急忙问:“周医生?”,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嗯。”,周禹城切进正题:“最近你和覃骁呆在一起时,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吗?”
“您说的异常是指…?”,宁兮儿不太明白。
“比如像突然的高烧,或是情绪上的剧烈波动,或者其他异常的举止?”,周禹城尽可能举例,毕竟他没有真的和覃骁朝夕相处过。
宁兮儿摇摇头,“我觉得覃骁哥哥最近吃的好睡的好,白天就是做工作上的事,我也看不太懂那些文件,但他偶尔会给我看,故意捉弄人。”
说到这里时,覃远问:“什么文件?”
宁兮儿说不知道,“覃远叔叔,很多都是外文,所以我才说他捉弄人。每次我不想看的时候,他还总想翻译给我听,但那些东西我不感兴趣,所以最后他也就不再拿给我了。”
“你拒绝他的时候他生气了吗?”,周禹城问。
“没有。”,宁兮儿转过头来,“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周禹城:“他办公的时候你一直在?”
宁兮儿:“也不一定,但大多数时候也在书房,因为老宅藏书很多,我喜欢看书,但我喜欢的都是些闲书,阅读没什么太大的讲究。”,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宁兮儿还是老实地补了一句:“还有就是,我总是边看书就会睡着,在书房里好像睡的…更香一点。”
说完,宁兮儿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覃远也跟着爽朗的笑了两声。要不是大家心里都记挂着楼上的覃骁,楼下这场景还真有种天伦之乐的氛围。
这时候佣人端来温水放到宁兮儿面前。
周禹城伸了伸手:“我来帮你打开。”
宁兮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周禹城便很绅士的从女孩手心取出了虚握着的药瓶,解释道:“这个药在坐车前后服用都有缓解症状的作用。”
取出一颗后,连同水杯一起递给宁兮儿。
那是一颗黄黄的扁平状药片,宁兮儿听话的吞服下去。
其实她自己也可以拧开瓶盖,但可能医生都是会这么照顾人吧。
看着宁兮儿把药喝下去,周禹城才再度开口,“你最近在这边住的还开心吗?”
“嗯?”,宁兮儿口中还含了半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这会鼓着嘴巴下意识看向覃远,迅速吞咽,“挺好的。覃远叔叔很照顾我,覃骁哥哥也很细心,我觉得最近自己都变得越来越笨了。”,这是真话,因为她只需要好好呆着,几乎什么心都不操。
周禹城从刚才的对话里捕捉了两个词,“捉弄人”,“细心”。这些都是宁兮儿刚才自然而然吐露出对覃骁的评价。
尽管周禹城觉得宁兮儿说的根本是另一个人,但仍镇定自若地说道:“我想,既然你以后会在覃家长住,那就有必要知道一件事。”
周禹城望向覃远的方向,大概是在征求意见,宁兮儿在疑虑中一同看过去。
只见覃远缓慢的闭了闭眸,停顿片刻,随即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准备似的。正色道:“兮儿丫头,阿骁他---”
“他小一点的时候,曾患过自闭症。”
宁兮儿的掌心下意识抓住了沙发边缘扶手处,瞳孔微张,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貌似探寻原因显得冒犯,但安慰覃远却没实际作用。
所以客厅里沉静了一会。
最终还是覃远先打破了这份沉静,他的神情带着为人父特有的宽厚:“兮儿,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瞧不起他。”
宁兮儿顿时感到某种无形的重石压过来,覃远的话更像是放低了姿态在拜托她,但她为什么要瞧不起覃骁?
生病的人,不应该得到更多的关心吗?
“我从来不会瞧不起覃骁哥哥啊。”,宁兮儿不解道:“为什---”
此时,楼上猛然划过一道暗哑而暴戾的声音,
“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