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干了眼角的泪水，舒亦眉又轻声道“若是当年早知逃了要经历这许多，当年倒不如不逃了。死便死了，也比苟活在这人世要好，我有时候也当真是羡慕芸儿呢。”

被舒亦眉说羡慕自己，李芸儿只有些不自在道“我们有什么好的，当日要不是那恩人相救，便也要轮到了我了，毕竟在那里刚成年的孩子都是要被送出去的，而且这么多年连饭都吃不上，常年捱饥受饿，担惊受怕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是啊，人活着哪里都是苦海。”舒亦眉似是感同身受的总结着。

两人烧着剩余的香火钱纸，舒亦眉只将那颗头颅摆在那坟上，也不知是否是故意，那老妪的脸只正对着李芸儿。

李芸儿一抬眼便要对上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她想挪到别处瞧瞧，却发现这坟墓的右侧似乎还堆积着几颗白骨头颅。

这种感觉只让李芸儿觉得心头十分不舒服。

待最后一张钱纸都燃了个干净。

舒亦眉便领着李芸儿往回走了。

这乱葬岗上戾气十分重，多半都是些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有一个坑埋尸的都算好的了，更多的不过一床破席子裹尸被随意弃置。

故而白骨累累实在不算稀奇，但有了舒亦眉那一场，她实在有些怯了胆，头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飞了过去。

随后身后的坟头似乎传来几声粗戾嘶哑的哇哇之声。

她被吓的猛一回头，一回头便见那坟头与那老妪的头颅之上正停着几只黑色的乌鸦，这些乌鸦啄食着老妪的头颅，其中有一只乌鸦甚至直接伸了那鸟喙将那老妪的眼珠子啄了出来。

另一只乌鸦见此情形，只也与那啄食的乌鸦争夺了起来

不知为何，明明隔的那样远。那乌鸦也啄的不是自己的眼睛。

李芸儿却是惨叫了一声，走在这旷野里更差点要跌上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