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得出来,余桑桑是个心思灵巧的女人,可她却愿意跟着程思悦,那么,她有何不同之处?
简乐对程思悦来了点兴趣,这种兴趣带了点不怀好意。
她从不是个好人。
但余桑桑把她当成了好人,在离开病房后,就兴冲冲给程思悦打去了电话:“冯影后今天带我来看了简导,想你跟随她提升下演技。”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程思悦兴高采烈道:“看来冯宜歆对你很满意啊,态度这么积极。简导?嘿,大腕啊!桑桑你好好照顾她,我有预感,你把她照顾好了,我就有更多资源了。”
这态度不太对,有种把冯宜歆当资源库似的。
余桑桑听得皱起眉头,提醒道:“简导看着和善风趣,但在拍戏上出了名的高要求,严谨,一丝不苟,你得好好学,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乱发脾气。”
“我知道了。”
程思悦心情好,听不得她唠叨:“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你快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去见她?”
“明天上午十点,中心医院,301病房。”
余桑桑给她说了时间和地点,又嘱咐:“你自报冯影后的名字,说是她同学就好。我就不过去了,你别迟到啊。”
“行。”
她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余桑桑还想再嘱咐两句,已然没了机会。这人也太心急了。她握着手机苦笑,一抬头,就迎上了冯宜歆幽幽的目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脸也偷偷红了。这才借着她的光帮了忙,就当着人的面说出去,似乎也不太好看。
“真亏了冯影后——”
“喊我的名字。”
“不太妥当吧?”
“相比助理,我更想你记着是我同学的身份。既然是同学,你喊我宜歆。”
或者阿歆。
但阿歆显然太亲近了。
她只能压抑着那种热情。
余桑桑:“……”
她第一次见她说这么长一段话,想着自己开口闭口“冯影后”似乎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便点了头,讪笑着说:“那个……宜歆,我真挺感激你帮思悦的,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好。”
她应的很爽快。
两人走出医院,保姆车还停在外面。
而司机董大年正蹲在车前吃包子,见她们来了,忙三两口吞了,站起来:“冯小姐好,余小姐好——”
他嘴里包子没吃完,一说话,就乱喷。
显然,他自己也知道,忙捂住嘴,脸也涨的通红:“对不起,对不起——”
冯宜歆没在乎这点小细节,拉开车门,示意余桑桑上车。
余桑桑挺喜欢这个憨厚的司机,一边上车,一边笑着对他说:“没事的,大叔,你喊我桑桑就好。”
董大年哪里敢喊她的名字?他虽然憨厚老实,但不蠢。自她来,冯宜歆就一直在强化她的地位,连徐雯的面子也不给,而且还两次三番给她开车门,这待遇,哪里是一般人享受起的?他恭敬再恭敬,笑着说:“余小姐您可真人美心善,就跟冯小姐似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呐。”
余桑桑可不敢跟冯宜歆相提并论,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只是个助理,你喊我桑桑就好。”
“嘿嘿,助理好啊,冯小姐对身边人都很友好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冯宜歆似乎有点不悦,声音微冷:“开你的车吧。”
董大年忙收了声,发动引擎:“冯小姐现在回家吗?”
“嗯。”
“好嘞。”
保姆车平稳而快速地驶动了。
余桑桑看着窗外闪过的五彩斑斓的夜景,犹豫再三,还是出了声:“那个,宜歆啊,我说了请你吃饭。”
她想着在外请吃一顿饭,就可以回家了。
但冯宜歆生了把她带回家的心思,便说:“我不喜欢在外面吃,我们回去煮饭。”
余桑桑:“……”
我们?
回家煮饭?
私人领域不是很需要保密的吗?
好吧,她现在是她助理了,明天也是要给她做早餐的。
只是,这个时间点似乎太晚了。
她面露难色:“天都这么晚了。”
“你可以住下来。”
余桑桑:“……”
这个节奏好怪啊!
她们到底还是回了家。
但冯宜歆似乎忘记了,她家里久不开火,厨房空荡荡,并没有食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余桑桑见她蹙着眉头,似乎有点自责和懊恼,便体贴地说:“我们点外卖吧。明天我去采购。”
只能这样了。
冯宜歆点了头,坐在沙发上,看她点外卖。
她们靠的很近。
她有点紧张,目之所及是她温柔的眉眼、美丽的笑容。
她喜欢这样安宁的时刻。
当然,她也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但是,她其实不太懂怎么和她相处,也不会挑开话题。
一片沉默中,余桑桑点开美团页面给她看:“你想吃什么?”
冯宜歆看了眼,眼花缭乱的各种店铺,并没有多感兴趣的食物,便说:“我不挑食。都可以。按你的胃口点吧。”
余桑桑终于感觉到了主动权,也没推辞,笑着推荐:“我想吃面食,这个鸡汤面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汤汁有点油腻,徐姐说你口味清淡——”
“你不用听她的话。”
冯宜歆直接放权:“按着你的想法来就好。”
余桑桑依然受宠若惊,但也逐渐习惯了。相处到这个时候,她看得出来,冯宜歆没把她当普通助理,似乎一直在传达她们是平等的观念,甚至她感觉自己是高于她的。冯宜歆在她面前,谦卑的有点过分了。
她忍不住去想过去的日子,她们交情没这么好啊。
难道是那个秘密?
外表光鲜亮丽的冯影后其实……
余桑桑制止自己想下去,快速点了两份面,转开了思绪:“我可以参观下你的家吗?”
“嗯。”
她带她参观她的家。
她的家很大,西式建筑,红瓦白墙,三层小别墅,一楼是客厅、厨房、书房和两个房间,二楼就全是房间了,但功能不同,有的是舞蹈室,有的是音乐室,有的是观影室,总之,设施很齐全了。至于三楼,就是很大的一个储藏室了,里面很多稀奇古怪的收藏品,有名家书画,有古董文玩,有私人工艺,或挂在墙上、或陈列在架子上、或放置在玻璃箱中,像是个小型博物馆。
余桑桑惊叹“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的同时,开始忖度她的财力和身价。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比真金白银还要值钱,而且永远不会贬值。
不愧是影后!
她的目光落在一幅《影》上,抽象派作品,空无一人的黑暗画面,侧看时,斑驳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正看时,又像是一个破裂的冰寒的黑洞,在引人坠落。
实话说,有点森寒可怖。
余桑桑欣赏不了这种艺术美,移开了视线,转向了别的收藏品。
不想,一转身,余光就扫到了身边的人。
冯宜歆似乎……一直在看她,目光灼热带着点笑意。
在她欣赏这些收藏品的时候,自己似乎成了别人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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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为人知的脆弱
余桑桑心脏砰砰跳,脸也有些热,忙转开视线,随意瞥了瞥周边的物件:“怎么了?”
“没。”
她依旧看着她,自自然然的淡笑:“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我送你。”
这里的东西随便一个也是超出她所能担负的价值。
余桑桑忙摇头:“我不懂,也欣赏不了,就随意看看。”
冯宜歆没强送。
两人默契地往楼下走。
经过二楼阶梯时,刚好有外卖电话打来,余桑桑便接通了,快步下了楼。
两碗面送了过来。
余桑桑拆开来,香喷喷的鸡蛋面,软滑又劲道,如她所料的可口。不过,汤汁也确实浓了些。想也知道这美味都是佐料配出来的。她一边吃一边去看冯宜歆,对方也没露出什么反感厌恶的神色,就是用筷子夹了面,没吃,放回去,又夹了里面的肉丝,也没吃,很专注地盯着,像是在研究什么。
总之,那表情、那动作,莫名有点萌。
“快吃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提醒了一句,就大口吃起来。
她有些饿了,吃起来稍显粗鲁,不过,依旧是可爱的。
起码在冯宜歆眼里。
冯宜歆平时吃西餐多点,都是些精致美味的餐点。至于这油腻腻的面条,实话说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是余桑桑点的,也就乐意吃了。她小口小口吃着,动作很优雅,手肘边是纯白色的锦帕,时不时擦下嘴。
余桑桑:“……”
影后嘛,时刻都是讲究形象的。
只是,她都吃好了,她面前的面食也没见怎么动。
可她能催促吗?
她嘴巴张了张,没出声,但看她慢吞吞吃着,恨不得给她代劳了。
好在,人美、吃态美,这么欣赏着,也舒心悦目。
余桑桑等她吃不下了,便麻利儿把餐盒收拾了。
因为还残留点食物味道,怕她不习惯这味道,又体贴地喷了点香水。
冯宜歆喜欢这香水味道,便随口说了句:“这香水味道还不错。”
“算不得出名的牌子,你要是喜欢,我明天送你一瓶。”
“你手里的就好。”
“这个我用过了。”
“没关系。”
没办法,余桑桑只好把自己用过的香水给了她。想着还剩下半瓶,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打算改日再买一瓶送她。
冯宜歆把玩着手里的香水,精致小巧的瓶子,淡黄色的液体,轻轻一喷,清淡宜人的味道,带着点水果香。是她身上的味道,像她这个人的味道,想吃,想沉沦。她手掌摊开,目光扫过瓶身的每一道细纹,像是要从瓶身上找出她的痕迹。
余桑桑没注意这些小细节,思绪全放在了自己今晚的住宿问题上。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回自己家是不可能了。所以,她今晚睡哪里?
想着,她委婉地问:“宜歆,不早了,你该睡觉了。徐姐说,你这个点早该睡了。”
她也是早睡早起的作息习惯,觉得该睡了。
但冯宜歆淡然的面孔下是一颗亢奋躁动的心,哪里睡得着?
可她不睡,也不是会拖着她不睡的人,便问:“你困了?”
“有点。”
“那就睡吧。”
她带她去她的卧房,“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做我的助理,便也没安排房间,你先住我这里。”
余桑桑哪里敢爬她的床?尽管她待她很随和,但生疏感也不是一天就消弭的。
“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哪有助理跟上司睡一起的?”
“我说过,你是助理,也是同学。这么多年不见,刚好可以聊聊天、培养下感情。”
她的理由很充分,一时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
余桑桑去铺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很明显,是要同床共枕了。她有点紧张,想着她睡在身边,又有点期待。这情绪真怪了。但她没时间去分析自己情绪的异常,因为冯宜歆给她准备了睡裙以及贴身衣物让她去洗漱。
黑色的吊带睡裙,她一贯的暗黑冷酷风格,就是有点短,堪堪遮到大腿根。
余桑桑洗漱出来,不自在地揪着裙摆,想要它再长些。
冯宜歆露出惊艳的笑:“很适合你。”
“谢谢。”
她红着脸,粉嫩嫩的唇轻咬着,然后顶着她专注而火热的眼神,钻进了被子里。
她动作有些快,但有些走光。
冯宜歆看到她黑色裙裳下的风光,【一只小河蟹飘过】。她眼睛眯了眯,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怎么不吹头发?当心明天头疼。”
她说着,转身去拿吹风机了。
她帮她吹头发。
热气吹着头皮、脖颈,很是敏感,让她身体一颤一颤的。
余桑桑受不住了,躲开了:“我来,我自己来。谢谢。我可以的。”
冯宜歆没强求,把吹风机递给她。
余桑桑接过来,坐在床侧吹头发。她的头低着,睡裙宽大,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冯宜歆看的口干舌燥,没一会,就找了睡裙进了浴室。
水哗哗啦啦响。
余桑桑把头发吹的半干,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就躺在床上数绵羊,但脑海里却闪现着浴室里的景象。她光着,在洗澡,温热的水自头顶洒下来,洗过她精致的脸、修长的颈,落进有些单薄的事业线。她转过身,温热的水冲过性感的蝴蝶骨,流过细腰翘臀大长腿。
真妒忌她的大长腿啊!
她个子矮,勉强一米六,又不爱穿高跟鞋,在她身边就像个小矮子。
唉,她是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还有那张脸,到底遗传了什么基因才长的这么出色啊?
她想到她的父亲冯文彦,那张脸确实不错,疏眉朗目高鼻梁,五十多岁的人了,依然不显老,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温文尔雅的模样,跟曾经那张扭曲的脸判若两人,以至于她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过,显然,她们父女长得不一样。
她觉得冯宜歆的外貌可能遗传于母亲,可惜,她从没见过她的母亲。
胡思乱想间,浴室门开了。
冯宜歆穿着大红色的一字肩睡裙,也不算长,勉强遮住大腿根。她淡笑着走过来,雪肤红裙,耀眼的白,灼人的红,行走的诱、惑。
余桑桑不敢多看,闭上眼装睡。
冯宜歆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掀开被子躺上去。
她们的肌肤相触碰。
两颗心怦怦乱跳着。
夜很寂静。
她们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余桑桑觉得气氛太怪了,便出声打破了沉默:“你平时没工作的话,都有什么休闲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