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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1)

我一见了他,心里就高兴,把这个给忘了。  绿绮走到柜子前,又把那份卷宗翻出来。  江瑗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页上,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这份卷宗你看过没有?  绿绮点点头。暗六他们回京前,她把卷宗从库里找出来,重新理了一遍。江瑗把卷宗推向绿绮。  绿绮疑惑地看着他。  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东西给他?  绿绮彻底愣住了。  皇帝正是缺人的时候,以他这个势头,不说一步登天,平步青云总是肯定的。  绿绮小心翼翼道:季小郎君越平步青云,不是对您越有利吗?  正因如此,我也不能把他绑在我这条船上,对吧?当个纯臣也好,去郑相一系也好,把密谍司的身份销了,包袱就没了。  绿绮觉得江瑗失心疯了,一定是失心疯了。  殿下,季小郎君不知道他的身世。  我既然把他当做知己好友,就应该把事情告诉他虽然没在京城见他前,我确实有着利用的心思  绿绮目瞪口呆。  你亲自把这份卷宗给他送过去,他收下就会懂了江瑗顿了一下,至于他怎么选,那是他的事情。  绿绮整理好心情,把卷宗收起来,点头应下了。  江瑗这才觉得了了一桩心事,放松下来,继续问道:江珪什么反应?  四殿下没什么反应。绿绮说。  他也真沉得住气。江瑗嘲讽道。  什么坏事都让六殿下当了出头椽子了,四殿下作为年纪最长的嫡子,自然要躲在胞弟身后,才显得清清白白。  不过话说回来,我二哥可真是简在帝心。  绿绮点头。  我们只是恰逢其会往里插了一脚。你且瞧好,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绿绮又点头。  江瑗不高兴了,道:你怎么还不夸我英明?  绿绮无奈,只好道:殿下真是英明,想必没人能想到,是殿下在此兴风作浪。  兴风作浪?  你真是不会说话,要是元宝来说,我现在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算无遗策的再世诸葛了。  绿绮从未想过,殿下从一个雪白雪白的小团子长到这么大,脸皮能厚到这般地步。  我的皇帝爹呢?他怎么样?第35章  皇帝气得不轻。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第一件事确实是他安排的,今年的科举考试刚完,老二的人和田拙的人一起,先是京城,后是青州,搜寻的罪证板上钉钉。  如果没有第二件事节外生枝,他今日心情本该不错。  扯出崔清河就算了,崔清河虽说是科举出身,却也是崔家子弟,他只当一箭双雕。  怎料扯着扯着,把老六这个蠢货也扯出来了!  正月娶了亲,才让他进户部学着崔清河做事,一转眼,四个月就捅出这么大篓子来!  五十万两,也不怕拿着烫手。  常公公走进来,给酒爵里添了点热酒,然后才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  娘娘说是煲了道汤。  她消息还挺快?你告诉她,别有闲心煲汤了,让她想办法,先让她那好儿子把银子从嘴里吐出来。  常公公应了,正要出去,就听陛下又说了一句:河道银子也敢贪,他怎么不怕淹死在大江里。  常公公脚步不变,心底却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这是气狠了啊。  他出了门槛,就看到当今皇后赵氏亲手拎着个食盒,满头珠翠,婷婷袅袅地立在那里。  她既不够端庄,也不怎么稳重,家世与先皇后更是云泥之别,只是美艳。  不知道多少人提起宫里的皇后娘娘,都会你知我知地摇摇头,嘲讽她小家子气。  但她又足够聪明,她只是知道皇帝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常公公看着她,先是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然后摇摇头,表示陛下不见她。  皇后好像早有所料似的,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陛下可说些什么了?  常公公就道:娘娘还是费些心思,把银子凑齐吧,或许银子齐了,陛下的气也就消了。  陛下还说什么了?皇后又问道。  常公公只道:陛下这次气得狠了娘娘还是请回吧,再过一会儿,日头就出来了。  皇后点点头,一转身就变了脸色。  老六这个蠢货,做了也就做了,首尾弄不干净,还能让人给扯出来这就是他的不是了。  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定是有人撺掇的!  皇帝并不会为了儿子是非不分,这老六,恐怕真的砸她手里了。  皇后一念及此,不由悲从中来,而后又咬牙切齿。  都是让皇帝给宠坏了!  皇帝在书房里喝了杯酒,又想到老六这个不成器的,一时间又火冒三丈。  好好的孩子,长着长着就歪了,定是让皇后给宠坏了!  慈母多败儿他说完这句,又添了一杯酒。  常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  皇帝把儿子骂完了,才想起正事来。  本该由工部侍郎赵忱贪腐案起头的一系列动作,被这件事情中途打断,御史台里安排好的奏折,都要往后推了。  去请郑相来。皇帝说。  回陛下,郑相下了朝就向宫里递了话,说是此事与他师门子侄有关,为了避嫌,不宜妄议此事,只请陛下秉公处理就是了。  他倒是躲了个干净,皇帝又道,去请田拙来。  田大人用了午膳,就在外头候着了。  让他进来。  田拙一进门,就看到皇帝拿着个酒杯,仰头灌了一杯酒。  陛下,贪杯伤身。  皇帝放下酒杯,问他:今日散朝,敏之和崔爱卿共乘一轿?  崔尚书家的轿夫染了风寒。田拙说。  得了吧,天元十二年科举之前,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们俩关系好。  天元十二年后,确实不怎么联系了。田拙道。  朕知道你和他是挚友,他这人,惯会睁眼说瞎话,朕不问他,只问你,户部的账本,是怎么流出来的?  陛下,依臣之见,当务之急,还是要索银拿赃。  朕猜是崔爱卿放出来的。他那个人年纪轻轻,心却有七个孔,眼皮底下的事情,他能不知道?想必是装聋作哑,就等着在朝会上捅出来。  田拙便道:陛下所言极是。  皇帝敲了敲酒爵,又道:朕只是想不通,老六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短短四个月,就干出这等大事来。  臣听说,六殿下甫一进户部,就对崔尚书横眉冷对、颐指气使

皇帝一听,就知道田拙还算字斟句酌,真实的情况,恐怕比这说法还过份几倍。  他以前只知道老六缺心眼儿,却不知道老六如此缺心眼儿,让他去学习,他却骑在崔清河头顶当大爷  他以为他能比过崔清河不成!皇帝骂道。  田拙想笑,又生生忍住了。第36章  本来河道银子交接,是应该由几个侍郎一同协办的,可六殿下拉帮结派  皇帝又笑了:他还学会党同伐异那一套了。  崔尚书管不住他,便不管了。田拙说。  朕看不光是听之任之吧?  崔尚书思及陛下您对六殿下极好,所以对六殿下处处忍让,也实属无奈之举。  这桩案子破了。  崔清河本身就看不起老四和老六皇后是五品小官的女儿,与他们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没有半分关系  当年太'祖皇帝想把公主嫁给崔家,崔家都不稀罕要,宁愿娶了唐家一个县令的女儿。  虽然到了如今,这些世家已经收敛很多,但老六这个样子  崔清河要是想捧一个人,是极其容易的一件事,他能轻轻松松把一个人托上云端,让那人飘飘然不知所以,觉得全天下都合该是自己的。  照敏之这说法,他崔清河清清白白,倒是朕的不是了?  臣自然不敢,只是陛下,此事能捅出来,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朕都气死了。皇帝看着桌案上的一堆奏折,有点想摔东西。  此时捅出来,总比秋汛时捅出来好,这是天下百姓的幸事,也是陛下的幸事。  行了,官样话儿少说点。  陛下想如何解决此事?  那个赵忱,先投到大狱里去,证据确凿,此事结案后,依律处置,革职抄家,流三千里。  是。  此事让老二和刑部查办,务必尽善尽美,这一条线牵出来的,一个也不能轻饶。  臣这就去让翰林院拟旨。  皇帝摆摆手,道:你自己拟了算了。  田拙应下。  御史台的动作往后推几天,先查户部。  老六一个人怎么可能昧下这些,那些和他沆瀣一气的、帮着他做假账粉饰太平的,全部给朕揪出来!他搞党同伐异,朕先伐了他的党!这件事也给刑部,你从旁盯着些。  是。那陛下,六殿下那里  他要是凑不齐银子,就来领板子吧户部也别让他去了,看着就丢人,禁足三个月不,半年。  皇帝说完,又道:还有崔清河,他也别想跑,你告诉他,让他在府里好生呆着,户部不用去了,早朝也不必去了。  比起其他,皇帝可能更气崔清河。这人连皇子都敢下套算计,是真的没有把天家放在眼里。  他们这些世家,不都如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么。  田拙本来想告诉皇帝崔清河告病的事儿,见皇帝这样,连开口也不敢开口了说出来皇帝一定会更加生气。  他微微启唇,又想起崔清河下轿前凑在他耳朵边,似笑非笑地让他保守秘密的话。  于是他闭嘴了。  再把五殿下扯进来,这事儿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点像怅惘,却也不全是怅惘,他只是感受到了难言的疲惫崔清河早晚要死在傲慢上。  上次要你们去青州,你有没有顺道查查今年的探花郎?  季小郎君是从小长在青州叶城的,小青山南麓也就那么几户人家,也都知根知底。季小郎君父母早亡,一个人过得很是辛苦。书院上的是当地的县学,老师是个落第的秀才,那秀才两年前去世了所以这次科举后的探亲假,他连回都未回去。  皇帝笑了:还真跟郑氏半铜板关系都没有?  田拙点点头,又道:与世家也没什么关系。  皇帝表示他知道了。  田拙见所有事情都差不多吩咐完了,便道:那臣告退?  皇帝点点头。  书房里又剩他一个人了。  他批了几个折子,看见上面都是今天递上来弹劾六皇子的,义正辞严,浩然正气,都是请求严惩。  马后炮。  不知道又有谁躲在后面煽风点火。  剩下的折子,又有一些言之切切,说是六皇子年幼无知,不懂分寸,再加上心地质朴,一时被奸人蛊惑,只恳请陛下念在他至纯至孝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若是心地质朴,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  皇帝不耐得批折子了。  赵忱好好一个引子,马上就要点燃,老六却急不可耐地跳出来,给人家当了靶子。  他越想越心烦,想到皇后一定会找机会在他面前哭一场,老四也会在他耳朵边敲一敲边鼓,他的额头就直突突地疼。  他拿着他的青铜酒爵,又倒了一杯米酒,一口气喝完。  他喜欢粟米酒,心情不好时,总爱小酌几杯。  奏折不想批了,左右也就是今早这两件事,后宫也不太想去,他左右闲着,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也没什么意思。  去翰林院转一圈儿吧,他想,如今日头西斜,也不知道能否赶散值前过去。  .  此时已经快要下午了,翰林院今日马上快要散值,季玦还伏案疾书,没有半分要收拾东西离去的意思。  季小郎君,你还不准备回家呀。方朗看他写得认真,说话声也轻了。  季玦还未加冠,便没有取字,大家不好意思叫他的名,若是叫官职,又显得生分,于是每个人都只好一口一个季小郎君,季玦也欣然受之。  季玦头也不抬,回他道:今日张修撰不是病了吗?他托我把他的那份帮着做完。  你还真是好心。方朗道。  张修撰这一个月,都不知道病了多少次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季玦笑道。  方朗把自己桌上的史书整理好,沏了杯茶,只等今日散值。  他一边喝茶,一边闲聊道:他编到哪里了?  编到前朝五王之乱了。  差这么多?年末吏部考评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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