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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1/1)

终于,季云卿听见一道无波无澜的声音清和地道,但凭圣上做主。  萧子舒握着杯子的手,陡然浮现青筋。  这般轻易,便交出兵权了?  谢瑾白竟然肯如此这般轻易地交出兵权,着实出乎季云卿的意料。  不管如何,悬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算是落地了。  季云卿发自内心地问道,谢爱卿的身体可还要紧?需不需要朕请太医  臣多谢身上美意。臣不过是旧疾复发罢了。咳咳咳咳抱歉,圣上,臣身体实在不适,恳请圣上恩准臣,先行告退。  季云卿眉头微拧。  身为帝王,季云卿有他的情报网。  他自是知晓这五年来谢瑾白身体状况不佳,他甚至连他每次发病,服的什么药都一清二楚。  可他不知道他病得这般严重  季云卿到底是答应了谢瑾白先行离席的请求。  谢瑾白能向帝王提出先行离席,仅仅只是校尉身份的萧子舒自是不能。  他只能担忧地望着自家主子,边咳,便走出大殿。  没有人注意到,在谢瑾白离开后不久,使团的位置,拓跋瀛悄声同边上的时使臣低声说了些,之后,便悄声溜出了大殿。  拓跋瀛对皇宫不熟。  他是寻着谢瑾白的咳嗽声,方才在临出宫前,将人给追上。  拓跋瀛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谢瑾白是装病,没想到,这人竟是真的病了。  要不然,即便是装病,也没人这么装一路的。  谢瑾白出了宫门。  拓跋瀛出示了腰牌,也顺利地处了宫门。  谢瑾白在自家马车前停了下来。  马车上,驾马的童仆眼露意外。  四公子这是在同谁说话?  不知小王爷一路跟踪怀瑜,有何赐教?  对于谢瑾白会发现自己,拓跋瀛是一点也不意外。  要是云麾大将军当真无知无觉,那他可真要怀疑,是不是颍阳的水土钝化了他的警觉。  既是被发现了,拓跋瀛索性大大方方地此暗中走出。  他笑呵呵地走至谢瑾白的身前,本王刚好也要出宫,只是谢将军也瞧见了,本王没有马车。谢将军应该不介意载本王一程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怀瑜:洗洗睡吧。  拓跋瀛:???何意?  糖糖:就是让你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的意思。  拓跋瀛:    谢瑾白是重生在宣和四年,除夕夜糖糖出的事。  宣和五年谢瑾白去的北野。  所以一共是分离五年,不是十年呀。  以及,很快就会重逢,不会太久的。  今天粗长了一丢丢,所以晚了一些。  笔心呀~感谢在2020-08-21 22:01:10~2020-08-22 23:2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萌萌萌萌、一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芷爱余生 20瓶;腾格尔独唱恋爱循环 5瓶;湖心亭看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2章 摸腰  不顺路。  清冷的嗓音,如宫外屋檐上的落雪。  错愕的功夫,谢瑾白上了马车,咳嗽着,低声吩咐童仆赶车。  拓跋瀛:???  说好的礼仪之邦???  拓跋瀛要是就这般轻易放弃,那他可就不是拓跋瀛了。  施展轻功,高大的身子如草原上的孤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马车上。  那赶车的童仆只觉车身一重,转过头,未见车帘被风雪吹起,身旁除却他自己,并无一人。  那童仆眼露茫然。  奇怪了,刚刚是怎么回事?  谢将军好生无情。好歹咱们都是同生共死的情谊,谢将军竟问都不问本王要去哪里,便以一句不顺路,将本王一人留在雪夜。  拓跋瀛如同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般,掀开帘子,毫不见外地在谢瑾白的对面坐了下来。  粗犷冷峻的长相,嘴里却说着弃妇一般的哀凄言论,很是给人一种不着调之感。  他们几次在战场上厮杀,又几次活了下来。  可不就是一不小心,就同生共死过几回呢么。  太傅府的马车很宽敞,坐谢瑾白一个自是绰绰有余,但是苍岚国的人普遍较之东启的儿郎要高大,拓跋瀛又是魁梧的个头,明明十分宽敞的马车,在他坐进来之后,便有些挤了。  马车在风雪里前行,马蹄声嘚嘚,粗心的童仆连马车里多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谢瑾白闭着眼,靠在马车上养神,听见拓跋瀛的声音,他面上一点讶色也无,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掀过。  声音依然清冽如如这飘雪的夜色,不管去哪里,都不顺路。  谢将军还真是无情呐。  拓跋瀛状似感慨地叹了一声。  这么无聊的对话,谢瑾白自是没有奉陪的兴致。  主人家不理会他,拓跋瀛也没有要自动走人的自觉,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马车的内饰。  拓跋瀛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会享受的了,现在才发现,谢怀瑜此人比他会享受得多。  大冬天的,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绒毯不说,更是在马车的两边放了两个炉火,矮几上,还备有茶水,糕点,甚至是蜜饯。  拓跋瀛有些意外。  他同谢瑾白在战场上屡屡交过手,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的狠绝同冷厉。  似一把森冷的利剑,见血封喉。  这么一个人,竟然喜欢吃小吃食?  如同第一次交手,惊艳于这人的长相,轻敌,差点被俘,到今夜才意外发现这人是个病秧子,拓跋瀛发觉,他这位战场上的对手还真是频频令他感到惊奇。  他看着身上甚至还披着厚实鹤敞,诚心发问,谢将军不热么?  他就只是进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觉着热了,实在不知道谢瑾白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  谢瑾白闭着眼,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上有些潮红,靠在马车上,神色平静,似是睡着了。  拓跋瀛有些意外。  印象当中,这位谢将军似乎只是饮了一杯?  便吃醉了?  当然,拓跋瀛不会以为对方是当真睡着了。  拓跋瀛方才打量过马车的内饰了,闲着无聊,便开始打量起马车上的人。  即便是用这世间最为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长得太过好看了一些。  便是整个苍岚的儿郎堆在一处,也没有这般出挑的。  闭上眼,靠在马车上休息的模样,还当真像极了一个风流无二的世家公子。  只是不知是何缘故,年纪轻轻,鬓角却都白了。  像是白玉染瑕,瞧着总归挺碍眼。  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应该是太傅府快要到了。  果然,马车外,传来童仆的声音,四公子,到家了。  拓跋瀛笑了笑,别有深意地道,谢将军,后会有期呀。  小王爷。  谢瑾白不胜酒力。  这么多年过去,他只要沾酒就会喝醉的毛病一点也未改进。  能够神色从容地离开皇宫,已是极限。  此时却是睁开了眼。  那双眼里平静无波,却如千年古潭一般深邃,叫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这可是今晚这人第一次主动开口同他说话。  拓跋瀛心尖一跳,就连唇角都上扬了几个弧度,被冷落了一个晚上的他心情大好地道,谢将军请说。  小王爷若是还想再回苍岚,最好,还是离谢某远一些。  拓跋瀛眉峰微挑,谢将军这是何意?  咳咳咳  谢瑾白没有回答的意思,他低咳着,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童仆听见马车里传来对话声,吓了一跳!  这,这车上何,何时多了一个人?  阿尧,送苍岚国小王爷回驿站。  谢瑾白低咳着,吩咐了一句,堵住了童仆未问出口的疑问。  阿尧尚未反应过来,但见自家公子走至大门,推门进去了。  阿尧只好挠挠头,上了马车,驾马载着里头也不知道是圆是扁的所谓的苍岚国的小王爷,驶向驿站方向。  车内,听见谢瑾白对童仆的吩咐,拓跋瀛扬了扬眉。  不是说,不顺路?  没想到,那人还挺口是心非。  拓跋瀛心情大好地,拿了一颗矮几上的酸梅,旋即,被那酸梅酸得眉头,眼睛都皱成了一处,立马给吐出了窗外。  呸!  这种酸不拉几的玩意到底哪里好吃了?!  宫中到处都是眼线。  拓跋瀛在谢瑾白离席后悄然离席,并且之后上了太傅府马车一事,当夜,便传入了帝王以及各方势力的耳中。  当然,由于谢瑾白命童仆将拓跋瀛大大方方地送回驿站,并非私下悄然往来,因此,那些急着抓这位大将军辫子的人只得暂时歇了心思。  小王爷,您太鲁莽了。您昨夜悄然离席,对东启帝王而言已是大不敬,如何能上那谢怀瑜的马车?幸好谢将军命童仆将您给送回驿站,未曾落人落实。否则,一顶暗中勾结大将的帽子扣下来,你我此生怕是都再难回去苍岚。  驿站内,拓跋瀛坐在餐桌上用着早膳,此行的随行使臣多巴在一旁面色严肃地道。  拓跋瀛也是此时终于明白谢瑾白昨夜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也明白了原来昨夜他根本就误会了对方。  对方后来之所以送他回驿站,哪里是什么口是心非,是在他根本无所察的情况下,便已经提亲料想到了这其中暗藏的危机。  是他自作多情了。  啧。  谢怀瑜啊,谢怀瑜,究竟是你那颗心天生比寻常人多生了一窍,还是你太过了解你们的东启皇帝?  小王爷,我同您说的话,您听见了么?  拓跋瀛掰着手中的肉饼,撕下一大片,送进嘴里,听见了,听见了。  应答得甚为敷衍。  多巴的眉头皱了皱。  朕不同意!  昨夜宴席上,季云卿以留谢瑾白在淳安养病为由,断了谢瑾白再回北野的可能,间接收走了谢瑾白手中的兵权。  谢瑾白没有半分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并且在第二天的朝堂上,提出辞去大将军一职,愿回淳安当一名寻常布衣。  季云卿心里清楚,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应该答应谢瑾白所提的请求。  只要谢瑾白远离颍阳,手中无权无势的他便再不会成为对他皇权的威胁。  但是,他当听闻谢瑾白要辞去大将军一职,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是的。  愤怒。  季云卿比谁都清楚,谢瑾白这一去,此生只怕再不会回颍阳。  五年了。  五年的时间,还不够遗忘一个死人么?  他当初便失去过谢怀瑜的心,如今,这人,他是非留不可!  于是,自掌权以来,季云卿首次在权衡利弊之后,依然还是将谢瑾白留在了颍阳。  大臣们对于天子的愤怒有另一番解读。  想想也是,昨日皇帝才从谢将军手中要回兵权,今日大将军便要辞官,这不是对帝王□□的威胁么?  帝王会愤怒,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辞官一事,朕不同意。大将军今后莫要提了。散朝。  不给谢瑾白再次上书的机会,季云卿便沉声宣布散朝。  圣上收回你的兵权,这般重大的事情,你昨夜回来,怎么没同我说?  散了早朝,谢晏特意慢走几步,等到大臣们陆陆续续走出大殿,谢晏方才朝幺子谢瑾白走了过去,压低音量,眼底透着几分忧色。  自古最忌功高盖主。  谢晏倒不是可惜谢瑾白手中的兵权,他只是纯粹担心谢瑾白心里头会不舒服。  毕竟,任凭是谁在边界奋勇杀敌,以性命挣得累累战功,回到颍阳,却要被收去兵权,心里头总归难免会心寒。  咳,咳咳不是什么大事。我无意封侯拜相,当初本就是临危受命。如今北野既已安定,自功成身退。  父子二人边说,边走出大殿。  谢晏很是有些意外地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谢瑾白唇边溢出几分淡淡笑意,孩儿几曾欺瞒过父亲?  谢晏一怔。  他有多久,未曾见过小五的笑容了?  也只有这时,谢晏方从谢瑾白如今过于清冷的脸上依稀窥见出几分昔日的潇洒风流。  明知幺子脸上的笑意多半是为了宽慰自己,谢晏还是微红了眼眶,你你能这么想便好。  嗯。咳咳咳  谢瑾白淡淡地嗯了一声。  颍阳的雪昨日夜里便已经停了,谢瑾白的咳嗽却是没有好转。  只是同谢晏交谈几句话的功夫,便咳了数次。

谢晏轻抚着幺子的后背,满眼心疼,你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爹爹去请个御医看看?  谢瑾白又咳了数声,方才摇摇头,不用,每年冬天都要犯这么几天。等开春了也便好了。  谢晏不信。  这什么病,还分季节啊  冬天犯病,开春便好的。  对了,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你你往年都是怎么过的?  除夕,于天下人而言是团圆喜庆的日子,于他们家而言,却实在太过特殊。  往年,自吃过除夕宴之后,谢晏同谢夫人便会去堂屋,命下人准备瓜果,给他们无缘谋面的儿媳唐小棠烧几柱香。  今年谢瑾白回来了,自是需问过谢瑾白的意思。  谢晏问谢瑾白往年是怎么的,也无非是想要心里头有个底,比如家里贴不贴窗花,挂不挂红色灯笼,会不会惹得小五不快。  谢怀瑜  季云绯从身后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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