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白眸光沉沉地注视着他,怎么回事? 其实谢瑾白的语气同往常也没什么两样,可唐小棠就是听出,这人似乎隐约生气了。 他也便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就在朱家别院后花园的时候,为了不让那朱员外发现么,当时也没别的地方可躲的,只有那蔷薇花架下能藏人。哪里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那朱员外举着锄头就砍过来,亏得,亏得本公子反应机敏,及时给躲过去了。就,就是被那蔷薇花刺给扎了一身。 其实这也就瞧着严重。不,不怎么疼的。不,不生气了,好不好? 见谢瑾白不说话,唐小棠有些不安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微带着撒娇道。
是我考虑不周。 当时他不该留他一人在院子里。 见他愧疚,唐小棠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 本来么,这就是个意外。 不,不是的。不关小,小玉哥哥的事。你当时让我在原地等你,是,是我没好好听话。 谢瑾白淡声道,你也知道自己冲动此次过于莽撞了? 唐小棠有些懵。 怎么的,他就随口这么一说,这人还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他面无表情地道,我要洗澡了。时候不早了,小玉哥哥你也,早,早点休息吧。 他方才就多余那么一哄! 哪曾想,谢瑾白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唐小棠生气地推了推他,喂! 我也还未沐浴。 所以呢? 关他什么事? 唐小棠尚未反应得及,谢瑾白已然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不过眨眼功夫,便坦身站于他的身前,一起。 唐小棠被这人的不要脸给惊着了! 前头才刚批评过他呢,这会儿就要同他一起沐浴了? 脸这么大的么?! 我不! 唐小棠拒绝。 谢瑾白却是自顾自地跨进了浴桶里。 唐小棠气坏了,他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你,出,出来! 唐小棠自是拽不动他,反而溅了他自己一身的水。 唐小棠更气了。 这浴桶又偏小,两个人如何挤得下? 小玉哥哥坐进去了,那他坐哪里去。 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秉着绝不认输的精神,唐小棠也随之将外衫给脱了,跨进了浴桶里,居高临下地道,我要一,一个人洗,你,你出去! 谢瑾白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眼神滚烫。 流,流氓! 唐小棠脸颊涨红,便是肌肤也覆上一层殷色。 白里透红。 小公子大概是平日里鲜少骂人,故而骂来骂去,词汇量匮乏地止这么一句。 谢瑾白身子前倾。 唐小棠吓得直接坐在了水里。 这浴桶也就只有这般大,自是坐不下两个人,于是,唐小棠跌坐在了谢瑾白的身上,两人的身子叠在了一处。 谢瑾白将头埋在唐小棠的脖颈处轻嗅,小心避开他后背伤口,轻环住他的腰身,小果儿身上好香 胡,胡说! 我都还,还没涂皂角! 怎么可能会是香的?! 是小果儿身上自带的体香,比皂角还香。 说罢,薄唇吻上他耳后的肌肤。 被他吻过的肌肤,像是着起了一片火。 唐小棠奢身子微微战栗。 他可还没忘记这人方才还指责他来着。 亲什么亲! 不给亲了! 你,别别 唐小棠扭过头,谁知,刚好给了身后之人亲吻他的机会。 他的唇被亲了个正着。 谢瑾白扣住他的后脑勺,吸吮着他的唇瓣,勾缠、追逐他的舌。 水是温的,身子是热的。 谢瑾白握住唐小棠的手,贴在他自己的小腹。 唐小棠的手一触碰到谢瑾白腹部的肌肤,就像是被火灼一般,赶忙收回了手。 谢瑾白却并不如他所愿,将他手按在他的腹部。 我方才并非责备于你。只是小果儿可曾想过,若是那朱员外是习武之人,若我当时未曾及时赶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又可曾想过若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会如何? 唐小棠一怔。 就这么失神的功夫,他的手已然被转移了阵地。 这人,着实,太,太心机了! 两人彼此礼尚往来了一次。 唐小棠身上还有伤,两人并未在水中泡多久。 水凉的差不多的时候,谢瑾白便将身子绵软的唐小棠从水中抱了出来,用放在一旁的巾帕给擦干了身子,将他抱上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这段位,这心机,啧啧 糖糖迟早要被吃干抹净∑(っ°Д°;)っ 感谢在2020-07-23 08:51:50~2020-07-24 08:4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芷爱余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芷爱余生 10瓶;神起家的兔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3章 刺杀 翌日,谢瑾白升堂,审理赵小锐被杀一案。 不过一夜功夫,百姓们便已听说在朱员外庄子找着扶风书院儒生赵小锐尸体的事情。 是以,这一日大堂外围观的百姓,比之昨日还要多以数倍。 升堂 在衙役们齐声口号中,一身浅绿锦缎官袍的谢瑾白迈进大堂,坐于高案之后。 威武 人群吵吵嚷嚷。 真是朱员外将那儒生杀了么?别是抓错人了吧? 是啊。朱员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杀人呢?!这新知县不是才来一天么?如何这案子便破了?别是随意找的人顶替。 不会吧?要是随意找的人顶替,也不会找朱员外这般有头有领的人呐,要不然朱家的人闹上衙门,岂不是给自己自找麻烦么? 王捕头对着大堂外大喝一声,肃静!谁人要是再罗唣,便先吃一通板子! 百姓们不敢再做声。 谢瑾白朝王捕头点了点头,王捕头便对着大堂高声喊道,带人犯朱鸿桢上堂。 面上无甚表情的朱鸿桢被带上堂。 阿爹,阿爹 自小同父亲相依为命的朱延鹏,自昨夜听说父亲于乡下庄子里为衙门差役带走,便再未合过眼。 今日更是早早在开堂前,便守在大堂外。 此时见到父亲被带出,再忍不住,在大堂外大喊,大人,我阿爹绝对不是凶手。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大人,大人! 外头腰间持刀衙役拦着,朱延鹏闯不进来。 谢瑾白听见动静,眉眼微抬,对守卫的衙役淡道,放他进来吧。 那两名持刀衙役这才一左一右地分开,让出条路来,朱延鹏得以上堂。 朱延鹏跪于高大桌案之前,小生朱延鹏拜见大 朱延鹏话尚未说完,便被其父朱鸿桢粗暴地打断,你今日不去书院,来这里做什么?快走!走! 朱延鹏有些懵然,要知道从小到大阿爹从未这般吼他,便是连大声讲话都少有。 不管他行事有几多沉稳,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十几岁的稚嫩少年,当即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阿爹 朱鸿桢却是狠心扭过头,并不看他,口中仍是道,你滚!快滚啊!! 朱员外对令郎一片护犊呵护之心,着实令本大人感动。 朱鸿桢倏地抬起头,防备地瞪着坐于高堂之上的谢瑾白。 果然,谢瑾白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朱员外当日将赵小锐以重物猛击而死之前,可也曾想过他也是赵青松于何秀莲之子,在下手时可有半分犹豫? 朱延鹏候在大堂外的那段时间已然听说了关于赵小锐的死因,只是他又如何肯信? 他转头对父亲焦急地劝说道,阿爹。你快告诉县令大人,人不是你杀的,阿爹 人当然不是阿爹杀的! 朱鸿桢大声地反驳道。 朱鸿桢此言一出,人群大声喧哗起来。 莫不是,当真抓错人了?! 朱延鹏喜极而泣,果然,父亲是被冤枉的! 阿爹,那你快告诉县令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朱鸿桢却又再次闭口不言。 阿爹,阿爹 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是真被愿望了,如何不为自己辩解? 还是真是他杀的人,只是拒不认罪? 还以为尸首找到了,凶手也抓到了,这案子也就破了。这朱员外一直不肯道出实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啪 惊堂木在高案上一拍,外头议论的声音小了小了下去。 朱鸿桢,你言人并非你所杀害,如此,请你回答本县、在赵小锐于九月初三失踪的那一日,你人在何处? 朱鸿桢冷冷地道,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小的如何记得?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你不记得,那么请问昨夜的事情朱员外可还记得? 昨夜朱员外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乡间别庄后院?又为何,在手拿锄头,意图开挖后院土层,并且为本县契弟无意撞见之后,二话不说便举起锄头砍将而去,意图行凶?又为何在被本县打晕在地之后后,醒来企图逃跑,面对衙役的呵斥,亦头也不回,乃至最后被擒获?偏又这般巧,赵小锐的尸首在当晚于你庄子后院发现? 契弟? 朱鸿桢一愣。 扶风县与淳安毗邻,朱鸿桢自是听说过淳安那边若是有两名男子相互倾慕,可互为结契,对外以契兄契弟相互称之,实则与一般夫妻无二。 不过,那不够是淳安当地的风俗罢了。 其他州府所谓契兄契弟,不过是结拜兄弟的关系。 这位谢大人来自颍阳,怕是不知在他们这一带,契弟还有那样一层关系在里头。 朱鸿桢暗嘲自己太过敏感。 这个世界上哪里就这般多男子爱慕男子之事。 谢瑾白这些问题,昨日唐小棠都已问过,因着他昨夜并未回答,朱鸿桢已然猜到,今日公堂之上,这些问题势必又会被再问一遍。 早已在心中想好了答案的他,对答如流地道,大人都说了,那别庄是在下的别庄,不管清晨还是夜晚,在下如何去不得?既是在自己别庄,在下手中是拿锄头,还是镰刀,亦都是在下的自由。至于对县令契弟行凶,更是误会一场。大人也晓得,扶风县比不得别处州县,时常有盗匪触摸,黑灯瞎火,大人的契弟藏于院中,小的自是以为是有匪人闯入,当然要先发制人。 昨夜大人忽然现身,于身后将小的击晕。醒来后,只见人影幢幢,自是十分害怕,故而才会起身就跑。至于为何会在院中挖掘出尸首,小的亦不得而知。毕竟小人只是一介客商,并不擅长缉拿真凶,查清案情之事。还请谢大人能够明察秋毫,还小的一个清白! 朱鸿桢的这一回答,不可谓不客气,不但有隐隐指责谢瑾白不会查案之意,更开口要求谢瑾白还他一个清白。 围观的百姓免不了又是一番嘈杂议论。 哦?那么,不知朱员外对这个沾血的砚台,是否觉得有几分眼熟? 谢瑾白抬了抬手,立即有衙役端着盛陈一枚设寻常砚台的证物托盘来到大堂之上。 朱延鹏一眼便认出,这枚砚台是赵小锐生前所有,且是他亲手所赠。 朱鸿桢在瞧见被陈上来的砚台时,眼神阴鸷。 此时,朱延鹏心中已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昨晚,本县令前去赵小锐生前所住阁楼,想要看看是否能有什么新发现。除却在其书中发现一张画纸,其他一无所获。直到回到府衙,无意间瞥见本县桌案之上的砚台,方才想起,赵小锐房间书中上,书籍、宣纸等均拜访整齐,唯有桌上砚台不见踪影。 墨条犹在,唯不见了砚台,这不得不令本县多想。 是以,昨夜回到县衙之后,本县便又命随身侍卫又去了一趟朱员外家中,并且最终在员外的床下发现这一枚砚台以及血衣一件,不知员外又如何解释? 那朱鸿桢却是脱口而出道,不可能!那血衣我明明 朱鸿桢才一开口,马上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嘴唇紧抿,再不肯轻易多说一个字。 底下百姓却早已炸开了锅! 不会吧?这凶手莫不是真是朱员外? 是他没跑了!没听见他方才说那血衣他明明什么的么?想来时当时将那赵小杀害之后,赵小锐身上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那血衣定然是已经被他烧毁或是仍水里,埋地下之类的了,要不然为何他方才语气会这般笃定? 有理,有理! 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谢瑾白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朱鸿桢,朱鸿桢,还不如实招来? 那目光似一把冰锥,令朱鸿桢胸口陡然一凉。 他忽地意识到,在这位新县令的面前,他纵然巧舌如簧,怕也抵赖不过。 从昨夜被抓之时起,显得尤为各位淡定的朱鸿桢此时终于露出慌张的神色来。 朱鸿桢只懊恼,自己方才为何便那般沉不住气。 可事已至此,怕是悔之无用! 来人,上刑 不,不要!大人,我招,我招! 朱延鹏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阿爹! 朱鸿桢不去看他,只抬头,看向坐在台上的谢瑾白,事情同大人昨晚的猜测相差无几,确是小的在九月初三约了赵家那孩子。这些年来,老夫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但是,那孩子却贪得无厌。不但刻意接近吾儿,意图从吾儿身上获得好处,还几次三番,勒索于老夫。是以,老夫忍无可忍,下手杀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