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当厨师的,没有个把力气,怎么干活?
包紫璇的尸体被平放在地上后,更加显得面目狰狞。
祝溪俨凑过来看了一眼后,被恶心得跑出去吐。
尸体至少死了九个小时。顾清伸出手按了按包紫璇的皮肤,说道,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了,这没有个九个小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九个小时,这不就是意味着包姐在昨晚11点前就死了吗?顾德明诧异地看向顾清,问道。
顾清点了点头。
顾德明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他迟疑着说道:可是刚才祝溪俨可是说,昨晚她一整晚都听到包姐在哭。
祝溪俨刚刚走进来就听见顾德明这话,她不知缘由,皱着眉头说道:我是说真的,你看看我这黑眼圈,要不是她整晚上都哭个不停,我会有这么重的黑眼圈吗?
我们没有质疑你的意思。顾清回答道,只是包紫璇少说死了九个小时,可你又说一整晚都听见她在哭
顾清这句话让祝溪俨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巴,半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包紫璇已经死了,那整晚上都在哭的女人到底是谁?
明明是在白日,外头艳阳高照,祝溪俨浑身却都被冷汗打湿了。
她一屁股软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徐边江从祝溪俨身上收回视线,他的眼神落在包紫璇脖子上的项链,这条项链,昨天有人看到她戴吗?
没有。顾德明摇头道,昨晚我和包姐一起回来的,那个时候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那这就奇怪了。
包紫璇显然不是刚刚加入游戏的新手,如果是新手就绝不会想到夫妻装不认识,这样的人按理来说,绝不会把游戏里什么东西戴在身上才是。
毕竟,很多东西不明来历,随便碰都有可能触碰忌讳。
顾清想让祝溪俨把尸体检查一遍,包紫璇虽然死了,但还是个女人,为了尊敬死者还是得让同性的来比较好,但是祝溪俨死活不愿意,她甚至连碰一下包紫璇都不肯。
顾清也懒得强人所难,他找了个女的家仆,让她把尸体看了一遍后描述下尸体身上的情况,最后确认包紫璇的确是吊死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顾清对家仆摆摆手说道。
那家仆鞠躬之后,麻木地离开。
顾清摸着下巴,陷入思索当中。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对徐边江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前天刚来的时候,外头院子里小孩的儿歌吗?
记得。徐边江道:我有七个小娃娃,一个掉入火堆里,一个掉进池子里,一个上吊一个笑,一个肚里有炸药,还有两个不见了。
顾德明突然打了个哆嗦,咱们现在不正好有两个人的死法验证了吗?宋刚强是烧死的,包紫璇是上吊死的,那么我们会不会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
我不想死!郁德珉浑身发抖地说道,他脸上鼻涕眼泪一块流下,我才刚刚过第二个关卡,还想活着出去做饭,我不要死。
这儿歌是儿歌,但我们未必就会死。顾清安慰道:宋刚强和包紫璇的死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我们找到原因,便能够规避。
说的那么容易,那你倒是告诉我们怎么活下来啊?祝溪俨恶狠狠地说道。
顾清看了祝溪俨一眼,平静地说道:我的确有些线索。
他松开手掌,一条弥勒佛项链从他的手掌心滑落,那条弥勒佛项链上的绳子比昨日更加发黑,像是吸饱了鲜血似的,昨天我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误以为这条项链的红绳是被水浸泡久了才变黑的,但是刚才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条红绳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之前浸泡过血,血干了之后,红绳才变黑的。也就是说,戴着这条项链的前一个主人,极有可能已经死了,根据习惯,男戴观音女戴佛,这很有可能是个女人戴过的东西,而祝溪俨昨晚听到的哭声,或许就是她。
祝溪俨听见这话后,打了个哆嗦。
那难道是他们都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才会死了?她眼神中露出喜色,那我们没拿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一定。顾清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赞同祝溪俨的话,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宋刚强为什么会死?昨天他的尸体虽然被烧焦了,但是看不出来有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线索是什么?祝溪俨急躁地问道。
顾清没有回答她,他转过身,用被子盖住包紫璇的尸体,心里想着一件事,昨天宋刚强的尸体消失了,今天包紫璇的尸体会不会也跟着消失?
顾清环视了房间,这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抑郁沉沉的气息,床上的被褥凌乱,显然包紫璇昨晚是上床睡觉过的,他设想着昨晚包紫璇的情况。
这一天,包紫璇过得很艰难,她和她的丈夫生死离别,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她疲惫地躺在床上,双眼睁开,可突然间却有什么鬼魅一般的存在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她把毫无防备的包紫璇抓了起来,用绳子把她吊死在了房梁上,包紫璇拼命挣扎,却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此时,隔壁的祝溪俨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她丝毫没有想到隔壁的包紫璇正在被杀害。
顾清缓缓吐出一口气。
仅仅只是幻想这样的场面,都叫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转过头,对徐边江说道:我想再去一次祠堂。
可是祠堂不是不允许外姓人进去吗?顾德明担心地说道:你进去的话,不会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顾清摇了摇头说道,昨天我和徐边江进祠堂的时候,谭少英只是说徐边江是外姓人不能进,但没有说我,我想我应该算是谭家人。
虽然是个嫁入来的男子,但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入嫁后便该随同丈夫姓。
那再去一次吧。徐边江说道。
祝溪俨听着他们的话,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顾清和徐边江去祠堂的时候,她也紧跟了上去,郁德珉也不例外,倒是钱一豪,没有人搭理他。
毕竟现在形势这样诡异,他们才来三天,就死了两个人,离着忌日还有四天,按照一天死一个的速度,很大概率就会轮到他们,或许这些人心里也正阴暗地想着让钱一豪成为这第三个人。
祠堂里头依旧阴暗无比,一推开门,祠堂里头笼罩的檀香混合着阴湿气味便迎面而来,顾清这回用帕子捂着嘴鼻,倒是没那么难受。
他只身一人入内,其他人都老实在外头等着,虽然徐边江昨天进过祠堂没出事,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事?
顾清拿起神桌上的长明灯,以长明灯照亮桌子上那些摆得整整齐齐的神牌。
他别的没看,先看了徐边江说得死在七月十五日这一天的人。
死在这一天的足足有八个人,包括谭逸,他的神牌就摆在中间,其他同一天忌日的人牌位是位于他的神牌的下面,仿佛卑微的奴隶朝贡着君王一般。
顾清看了眼这些人的名字,谭梅英、谭梅勇、谭梅前,谭松,前三个人第二个字都是梅,与谭逸的父亲用得是同一个字,显然按照年纪应该是谭逸的二叔、三叔和小叔,最后一个谭松名字却有些古怪,而另外一边则是他们的妻子,二叔母谭林氏,三叔母谭宋氏,小叔母谭陈氏,六个人的神牌都有些斑驳,上头的红漆脱落,似乎是被照顾的很不周到。
这很不对劲,因为按照规矩,长辈牌位应该放在晚辈牌位之上,而且每年都有重新刷漆才对,还要用朱砂重新誊写名字和生辰忌日,然而这七块牌位却都灰扑扑的,甚至还有灰尘在上面。
照片、照片看完了这几个人的牌位后,顾清的眼神就在宗祠里头四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