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道:“可是,有一份真正的遗嘱在烈焰法庭手上,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烈焰法庭联系李胜女儿,公布遗嘱,我们三人不仅要丢工作,甚至有可能要坐牢。”
越三尺道:“没错,现在我们三人都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所以我才会找你们来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三人为李胜做了遗嘱见证,在这份遗嘱中有李胜还有三人影像,可以证明这份李胜遗嘱是最后一份遗嘱。但是烈焰法庭动了点手脚,三人拿走了一份伪遗嘱,也许是李胜之前录的,也许不是李胜录制的。
假设司法鉴定这份遗嘱是假的,由于没有最后一份遗嘱的影像,那么儿子和女儿将平分50%的遗产。女儿会将三人告上法庭,要求因为三人的过失对其进行赔偿。假设司法鉴定遗嘱是真的,儿子独得全部遗产,女儿仍旧会把他们三人告上法庭。
如越三尺所说,第一个办法就是改口,称李胜就是把遗嘱留给儿子,但是烈焰法庭掌握有一份他们三人影像的真遗嘱,一旦烈焰法庭交出真遗嘱,三人工作肯定完蛋。一个办法就是说明被陷害了,坚持女儿独得遗产。但是由于缺乏证据,儿子最少能获得一半遗产,女儿会向他们索赔自己的损失,因为女儿没有独得遗产是三人没有尽到见证人的责任。
江湖险恶,曹云第一次深刻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就那么一点疏忽,就被人坑了。曹云问:“烈焰法庭为什么要为难我们?”
越三尺叹口气,婴儿式侧躺,顺手抱抱枕:“或许是你曹律师揭破了他们的阴谋,他们怀恨在心,所以小施伎俩,要将我们全部逼死。”
司马落道:“现在不是讨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更应该考虑接下来怎么应对这件事。”
越三尺道:“死局。”
曹云同意:“因为烈焰法庭掌握有真遗嘱,我们变他就变,我们不变,自寻死路。或者我们可以祈祷李胜的女儿很讲道理。”
越三尺:“不用祈祷,她还是比较讲道理的。但是事关二十亿的遗产,我不觉得她会愿意一直和我们讲道理。”
曹云道:“烈焰法庭目的是什么?就想看我们身败名裂?”
越三尺道:“不至于,我认为烈焰法庭想和我们玩一次猫抓老鼠的游戏。明天晚上八点约好公布遗嘱,我想这游戏时间应该是今晚到明天晚上八点这段时间。所以,两位要上洗手间就去,我们要睡觉了。”
司马落问:“学姐,你就这么肯定烈焰法庭会联系我们?”
越三尺道:“不肯定,但是如果不联系我们,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以烈焰法庭庭审时候三名法官的表现来看,他们不会下作到看我们不爽而诬陷我们。很可能是我们其中某人让他们感兴趣。”
“感兴趣?我吗?”曹云问了一句,曹烈,加上自己在烈焰法庭的表现,是不是烈焰法庭可能怀疑自己是十人营呢?
越三尺回答:“我真诚的希望是你,否则这次真的麻烦了……”
司马落道:“学姐,是不是真的这样?听你说烈焰法庭坑害我们原因是为了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好像不怎么符合逻辑。”
越三尺道:“以明天上午八点为准,到时候再说。饿了汽车抽屉有饼干,后座下面有小冰箱,里面有水。我要睡觉了,把这车从名唐开到东唐,可是把我累坏了。”有备无患,既然猜测到这个可能,越三尺就提前将三人集合在一起以应对时刻会到来的危机。
……
“喂。”早上七点,三人正在车内喝停车场附近卖的粥时,电话来了,打的是曹云的电话,曹云开免提。
“曹律师,我是烈焰法庭,你们前几天为李胜做了一份遗嘱,你们拿错了存储卡。你们拿走的存储卡是李胜在见你之前独自录制的。”一号服务员的声音:“我已经将存储卡放到了曹律师你住所内,请查收。”
“啊,非常感谢你。”
“不客气,另外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我,电话打不通,可以发老式的短消息。”一号服务员道:“也请把号码转告给司马检察官和越检察官。”
“好的,谢谢。”曹云挂断了电话,颇为纳闷的看越三尺。他相信是烈焰法庭搞鬼,但是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也没有玩任何的游戏。
“总之,先去你住所看看。”越三尺将座椅复位,自己绑上安全带开车。她已经明白了目前的情况,自己昨天沉不住气将曹云和司马落邀约到车上,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反过来说,越三尺知道烈焰法庭会非常关注自己,既然不能扮猪吃虎,那只能背水一战。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就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没错,烈焰法庭只是和越三尺玩了一个游戏,以此来证明三号和一号法官对越三尺的判断谁是正确的。很显然,三号法官是对的。越三尺也一跃成为烈焰法庭眼中的危险人物,这又符合了2号法官河豚肉的理论,有危险才美味。
如越三尺所想,有真正遗嘱的存储卡被人塞到曹云住所的门缝内。越三尺自然不会把事情真相告知两人,道:“看来烈焰法庭是良心发现,既然没事,大家散了吧,学弟自己打车回家。白了个白。”
送司马落上了出租车,曹云一拍手,卧槽,怎么忘了,忘了问五百万还给不给。要不要发个信息呢?又感觉挺不好意思的。最好是先聊,聊着聊着就有五百万的话题。为自己讨债总是比较难。
……
除夕血案二审即将开庭,曹云和陆一航也开始为此案忙碌起来。云隐本想加入律师团,但是律师所实在太缺人,他也临时成了一位咨询律师。这让高山杏心中的想法动摇,认真考虑陆一航的提议,律师所转型为高档律师所。
除夕血案现场人数很多,一共可以分成三个家庭,第一个家庭是大哥家庭,大哥已死,其有三位儿子,一位女儿,全部成亲,共有四个孩子。
第二个家庭是二哥家庭,二哥已死,其有一儿子,一女儿,各自成婚,共有四个孩子。
第三个家庭是三哥家庭,三哥和其妻子都健在,有一名儿子。
太郎先到大哥家门外,车停在门外,大哥家的大儿子劝阻其开车,被其捅死。太郎进入大哥家,刺伤数人,后又去二哥家追杀次郎。次郎逃到三哥家中,跑向后厨时被追上,次郎单手抱起在玩手机的太郎儿子转身,太郎刺死了自己的儿子。
陆一航很好奇:“曹律师,重点不应该是次郎的主观想法上吗?为什么要将这些人的关系排序呢?”
曹云道:“这个案子用正常方法太难打了。我认为应该放弃情绪庭辩,加强动作庭辩。我前天晚上参加了他们家族的饭局,基本了解他们家族的人际关系。案发现场中,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三哥,三嫂,他们的儿子,还有一位就是太郎的儿子。三哥一家人是目击证人,他们看见了所发生的一切。”
陆一航道:“我之前了解了他们情况,三哥一家人都是很老实的人。再者按照当时情况,我不认为他们会记住细节。”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截胡
曹云出自己的工作位,从行政处的小姑娘拿来一个玩偶:“你追我。”
曹云把玩偶放在椅子上,陆一航从后面走上来,曹云朝前走,走到玩偶身边,右手一抄玩偶腰部,把玩偶抱起来:“停。”
曹云道:“这时候是正确的,当时孩子的位置就是在次郎的右手边,孩子跪在地上,趴在长条椅子上玩手机。这时候,次郎转身,问题在次郎怎么转身。如果次郎是全面转身,将孩子迎向太郎,那次郎应该被判杀人罪。如果是次郎回头连带上半身转动,他还保持逃跑的姿态,这个姿势就是无罪的。我昨晚再看了一遍一审资料,我发现法庭辩论几乎都围绕在次郎的情绪上,却没有围绕次郎的动作上进行任何的辩论。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的,要让动作细节化,就需要三哥的帮助。”
陆一航道:“我刚才说明了,我认为三哥一家人应该不会记住细节。”
曹云问:“你知道暗示吗?”
“知道。”
曹云道:“晚上我约了三哥他们吃饭,我希望能将动作映入他们的脑中。”
陆一航问:“曹律师,我们就这一手牌吗?”
曹云笑道:“当然不能只有一手牌,寒子收集了很多有意思的信息。我们一一梳理。”
第一条:太郎酗酒,陪伴孩子时间很少。
第二条:太郎在一年前,曾经在酒桌上询问过一位同事,亲子鉴定的事。
第三条:在打伤惠子之后的第二天,他和几位同事兼好友喝酒,说自己不想活了。别人劝他,他说就算不活,也要拉人陪葬。当时好友认为说的是尖夫。有好友说,你不活了儿子怎么办?他回答,死了更清静,免得叫别人做爸爸。
第四条:太郎在除夕前几天上网查询一些信息,并没有删除浏览记录,被寒子获得。其中有,债务人坐牢,债务由妻子和孩子承担吗?孩子不像自己怎么办?
第五条:惠子曾经有婚后和别人玩游戏的前科,并且向太郎承认。
“综合一起,我们可以说明太郎有杀死孩子的心态。”曹云道:“以太郎目前的精神状态,我有把握拿到这一分。只要晚上饭局圆满,三哥和三嫂得到足够暗示,并且出庭对当时细节动作进行作证,本案还是有翻案的可能。”
曹云继续道:“另外,太郎进入大哥房子,刺伤数人。又去第二个房子追杀次郎。这是为什么呢?根据大哥屋中人说明,太郎追问惠子在哪,堂嫂回答不知道被捅了一刀,马上说孩子可能在次郎家。所以说太郎的目标很可能是惠子和其儿子,但是在看见次郎后,想起了刚才被次郎羞辱,于是追杀次郎。我们要先说明,太郎有可能存在刺杀自己儿子的想法。”
曹云道:“动作细节,剖析太郎心态,这两点都是一审中没有庭辩过的问题。两路开花,让检控官措手不及的话,还是有赢面的。”
陆一航挺了解曹云,曹云说没把握的时候,其意思是,有可能胜有可能败。当曹云说有赢面的时候,曹云就是有把握了。
陆一航真诚的竖个大拇指,还没把夸奖的话说出口,接待员道:“曹律师,委托人来了。”
曹云点头,出工作位,和次郎的老婆握手,请其落座。陆一航拿水,曹云有些奇怪:“不是约好明天下午见面吗?”
次郎老婆表情有些尴尬,好一会道:“曹律师,我这次来是想解除委托合同。”
曹云一愣:“啊?这……有什么原因吗?”
次郎老婆犹豫许久,站起来鞠躬道:“对不起曹律师,我知道你是一位好律师。但是这事关我全家老小,对不起。能不能解除委托合同呢?”
曹云很久才回神,慢慢点头:“当然可以,没有问题。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如果是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适当降低一些律师费。而且就本案来说,我已经收集了很多资料,并且有了比较好的对策……”
“对不起。”次郎老婆鞠躬不动数秒才站直:“对不起,曹律师。”
既然人家都这样了,曹云只能道:“一航,你去打一份解除委托的协议,让高小姐签字,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的。”
曹云道:“我还有点事,你就这里稍坐稍等一会。”
次郎老婆连声道:“对不起,曹律师,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曹云勉强挤出点笑容,对次郎老婆点下头,拿上西装离开。
有事?根本没事,曹云就是心情郁闷。他刚才很快分析了情况,次郎老婆肯定不想害死自己丈夫,猜测应该是有大律师或者著名律师给她打了包票。曹云理解次郎老婆的心态,为了救自己丈夫,她愿意倾家荡产。这时候钱对她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哪怕多1%的胜率,她也愿意付出所有一切。
曹云心中希望对方败了官司,但是又想到次郎老婆的恳切,又希望对方真的能打赢官司。这被人突然截胡实在是太不爽了。面对这样糟糕的心情,曹云通常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人物两忘的钓鱼。
还有一个办法……
“落落,我在XX餐馆吃火锅,能逃班吗?”没错,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吃,吃辣的,喝冰的。当胃被慢慢的填满的时候,幸福感就会慢慢油然而生。
林落看手机,下午三点吃火锅?林落没有问为什么,回答:“逃班不是问题,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