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两个字,提醒了范佩阳。
先前的讲述中,他漏掉了一个细节:杀人魔可以在任意两个房间之间传送。
唐凛微怔,忽然想,浴袍男特意回来换自己衣服,会不会除了强迫症外,也有可以空间传送,所以来回方便这一因素?
有这个可能。范佩阳毫无预警接了一句。
唐凛这回是真惊讶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刚说完杀人魔可以空间传送,你就看浴室,难道不是在怀疑那个回来换衣服的家伙也可以这样?范佩阳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猜的。
唐凛心情微妙,还有点复杂。
当年两人共事时,范总要有这洞察力,他们何苦磨合得那么艰难。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
谁也没义务去揣摩你的心思,想说的话就直说,想做的事就表态,自己舒服,对方也轻松。
传送就传送吧,收敛心绪,唐凛叹息着耸一下肩,局面已经很棘手了,不差再多个困难。
困难可以解决,人也总有办法抓到,范佩阳说,但是抓住他们对于通关的作用恐怕不大。
唐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之前不还一直想着对战策略?
先前还没分散的时候,范总眼里的战斗意志可是蠢蠢欲动到想忽视都难。
范佩阳现在倒是冷静得很:必须打,当然就要考虑怎么赢,但如果对战不是必须的,就没必要浪费体力。
旁听的众闯关者:
和那俩家伙打,浪费的不仅仅是体力吧!
因为发现了密道?除此之外,唐凛想不出范佩阳改变闯关思路的理由。
范佩阳大方承认:密道不可能毫无意义,多半是通关线上的某一环,如果我们能把其他缺失的部分都找出来,将这条通关线补完,就可以清楚知道路该怎么走了。在这之前,没必要和那两个人起冲突。
唐凛定定看他:你也觉得存在一条通关线?
范佩阳一听这个也字,就懂了,唐凛又一次想在了他的前面。
喜欢的人比自己聪明,是一种什么感受?
自愧不如?低落沮丧?
才怪。
内心强大如范总,骄傲得不得了自己的眼光真是万中无一的好。
就算真存在通关线,怎么找?根本没方向啊。骷髅新娘不想在这时候说丧气话,但密道尽头是五楼这件事,打击实在太大,我们以为找到密道就能通关,谁知道滑下来是这里。
密道那头是八楼?唐凛问。
佛纹说:是,八楼主人起居室,房间很大,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唐凛抬头看向天花板:我想上去看看。
那个房间他还没去过,也许去一次会有新发现。
一直安静靠着墙的霍栩,哼了声:通道都没了,你怎么去?
唐凛转头,朝他微笑:搬桌子。
霍栩:
这是给他解释去八楼的方法,还是给他下达的劳动指令?
四目相对,良久。
唐凛微笑,一直微笑。
霍栩:
是劳动指令。
徒手将桌子搬到屋中央,正对着刚刚他们落下来,也就是黑洞出现的地方。
霍栩咚一声把桌子放下,转身,走远,继续靠墙,假装刚才出苦力的不是自己。
唐凛踩在桌子上,抬手便能轻松摸到天花板。
可是天花板已经恢复原状,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疑缝隙,更别说密道口。
真的消失了?
如果密道是通关线一环,那被他们找到之后,就应该留在那里,供他们反复研究,再去找其他线索,才符合解谜规律。
限时消失是什么神奇设定?
唐凛正疑惑,忽然感觉指尖传来震动。
不,是指尖触碰着的天花板在震!
唐凛愣住,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范佩阳伸手从桌子上拉下来了。
这边唐凛刚落地,那边天花板就轰隆一声。
黑洞重开。
紧接着一个啊啊啊啊叫着的家伙,从密道滑落,摔到桌面。
别人看着新来者还是虚影呢,大四喜已经喜出望外地冲过来了:清一色
清一色从书桌上爬起,看见的不光是自家伙伴,还有周围密密麻麻的十八张脸。
他吓得心跳差点骤停:靠,你们怎么全在这儿?
先别管我们,和尚单手按住飞扑过来的大四喜,问清一色,你从哪儿过来的。
清一色看着大四喜被拎住后脖领,苦苦挣扎而不得,默默咽了下口水,十分配合,老实作答:我在八楼晃荡,听见有奇怪声音,顺着找过去就发现一个特华丽的房间,地上还有个大洞,我就
唐凛诧异:密道还在?
清一色:密道?我刚滑下来这个吗?在啊,就在地面,巨明显。
唐凛缓缓皱起眉头,再抬眼去看,天花板上的密道口又开始一点点消失了。
短短数秒。
天花板完好如初。
情况很明朗了
范佩阳:这是一个单行道。
只能从八楼到五楼,却不能从五楼回八楼。
唐凛若有所思。
如果从八楼的角度看,这密道就符合解谜规律了,因为密道口一直存在,每一个发现的人,都可以从密道传送至这里。
可是为什么只能单向传送呢?
为什么五楼这边的出口只有来了人才开,不来人就封等等,出口?
唐凛心里一亮。
是啊,如果这就是一条单行道,那八楼是入口,五楼可不就是出口吗。
换句话说
他看向范佩阳,冷然沉静的声音下,难掩一丝波动:这条单行道,也可以看成是一个单向箭头。它是在指引我们,通关的秘密,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里?郑落竹四下环顾,空间小得一览无余,这里有什么?
难道是那本日记?步步高升的江户川启动推理头脑,总不能是那个变态的浴袍吧?
要是浴袍还好说,日记的话,五五分耸肩,只能从浴袍男手里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