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苏清有些看不清那孩子的样子,却被那孩子凶狠的双眼吓了一跳。
苏清试探着跟那个孩子说话:“我叫苏清。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没回她,撇过头,靠着墙似乎放松下来。
苏清也不在意那孩子回不回她,她挪了一下,扯了一把旁边的干草堆垫在地上靠着墙坐了下来。
房门紧锁着,苏清借着黄昏昏暗的光线打量着这个柴房,房子里堆满废弃的杂物,反而干草和木柴只堆了一点,倒不像平常做饭人家。
看样子这一家人贩子并没有在这住很久,听那两人说明天早就走,说不得就要回他们的老巢。
苏清心中计划着该不该溜走。
如果要溜走那就最好今天晚上就走,不然等到路上就没有机会跑路了。
然而刚才那两人的对话着实吓着她,这个荒山野岭的晚上怕正是野兽觅食的时候,这个小身板跑都跑不动。
就算她命大侥幸逃过了,她能去哪?回到那个醒来的小木屋吗?这个身体的母亲肯定会发现她不是原主的,到时候只会被当成妖魔生生用火烧死。
苏清皱起眉头,身子下意识地缩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出了一场车祸居然会回到这个状似古代的时代。
苏清原本生活在现代,刚大学毕业工作半年多,父母离异很久又各自成家。
接近年末,苏清忽然想去儿时的城市看看。
她拖着行李箱,走在因为春节而变空城的城市街道上,还没到火车站,就恍惚听见身后有车快速驶来的声音。
回过头,大脑一片空白,秒针都没走过三下,那辆车像疯了一样从行车道上冲过来撞上她,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脊背撞上墙体的断裂感,生生地折断身体的感觉,又快得恍似错觉,然后感受不到身体,意识就在这个时候被抽离了。
苏清蜷起腿,头耷拉在膝盖上。
现在的她,占了这个弱小的身子,或许是她的幸运。
苏清突然想笑,笑命运难料,笑自己侥幸重生。冷漠如自己,她甚至不愿去想这身子的原主怎么了。
“我叫秦封。”苏清突然听到那孩子说话,声音稚嫩,但是语气冰冷而平静。
苏清直起身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依旧靠着墙,表情一如他的语气,眼里却没有刚才的凶狠。
是不是古代的小孩都早早的懂事了?这样的孩子真的没办法把他当成小孩。
“你害怕了。”小秦封肯定地说。
苏清看着隔着不到两尺,身处相同境地的小秦封,突然弯弯嘴笑了。
“嗯。你要保护我吗?”
“好。”语气平静,眼神却坚定。
苏清站起身,不回小秦封的话,原本就只是想调侃那孩子一句,谁想那孩子居然那般认真。
她拍拍身上带起来的干草,随口道:“大半天没吃饭了,饿的狠,不知道今晚有没有饭吃。”
说着走到锁着的门前,用力拍了几下房门,刻意地让门外的锁发出声音,足够让旁屋的两个人贩子听到。
没过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快步走过来,正打开门锁。
苏清听到外面低声的咒骂声,确认来的是刘姨。
刘姨打开门,看着站在门边的苏清,很是惊讶,骂道:“你这小丫头好好地拍门作甚,找打是不是。”
苏清适时瑟缩了一下,抬头怯生生的说:“刘姨,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饭了。”
“等着。”刘姨把苏清往里推了一下,又把门锁上了,不过一会又打开门,拿了一块饼扔给了苏清,指着苏清警告:“再找事情,我就把你卖到『妓』院去,死丫头。”
那刘姨看着天『色』渐黑,也不敢多废话,拽着门锁上,快步走了。
苏清拿着饼子,小心的撕开半个,走到小秦封旁边递给他。
小秦封定定地看着她,却也没多问话,接过半块饼啃起来。
苏清坐在小秦封旁边一点一点的吃着饼,想着明天就会跟着人贩子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入夜了,柴房里彻底暗了下来,房里房外安静极了,白天村里闻见的怪味透着缝飘散进柴房里,黑暗里苏清的眉头紧蹙,有些不安。
这时,苏清感觉到小秦封挪过来,正好抓住她的胳膊。
苏清低声问:“怎么了?”
“靠近我,外面有东西过来了。”小秦封凑近苏清,语气里似乎又带上了初见时的凶狠。
第2章暴起斩人贩
夜至亥时,乌云遮月,黯淡无光。
漆黑的柴房里安静极了,两个小孩紧靠在一起,仅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柴房里弥漫的怪味越来越重,重到苏清隐约辨别出这种怪味,像是混杂着血腥的生肉腐臭。
苏清更加不安了,秦封说有东西过来了,难不成是老李口中的野兽?
只是这野兽为何会不惧人类深夜闯进村庄。
“喀啦”苏清听到院子门似乎被推了一下,反扣着的院门并没有被打开。
那野兽要进来。
苏清真得有些慌了,凭着前世二十来年的象牙塔的经历,让她根本没办法从这种荒诞的遭遇里平静下来。
想到那个野兽可能要破门进来,即便旁屋两个人贩子出来抵抗一下,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这个已沾血腥的野兽。
“哗啦…”院门被重力撞了好些下,似乎下一刻就要撞开,却突然没了声音。
腐臭味依然很重。
苏清忽然感觉到秦封握住了她的手,手心与手心之间夹着一张叠起三角的纸制物。
像是平安符?
不知是不是苏清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夹在他们手心的“平安符”微微的发着热。
“不怕。”秦封稚嫩的声音传来,同时,用力攥紧了苏清的手。
软绵的、稚嫩的手比苏清这身子的手大不了多少,传过来的力度却不容忽视。
苏清有些看不懂这小孩,为什么如此稚龄却惊人的冷静。
“嗒、嗒、嗒”苏清猛地一惊,她听见一墙之隔外面的脚步声,甚至能听到“呼呼”的野兽的鼻息。
与此同时,两手心夹着的“平安符”已经热得不容忽视了。
苏清敏锐地听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