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等一个事实吧。”劳瑞回答,然后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新王的手突然从小臂中间整齐地断裂了,那只手一落在地上,就被劳瑞踩住,在人们的刀剑即将逼近的时候,他高声说道:“看看这只手,”他用眼神指示几个虽然固执,但还是有着自己的准则,不会轻易因为权势与金币动摇的大臣,“看看这只手,”他重复说:“难道这是一个生者的手吗”
王后的兄长马上投去一束火焰,看着是冲向了劳瑞,事实上却偏向了那只被丢下的手,但一个大臣还是在被火焰燎伤了面颊的情况下拿到了那只手,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那只手根本就没有流血,或者说,切面上只有如同僵冷了很久的尸体里才会有的那种黑血,凝结的血块,它在被斩断之后,在几个呼吸里就出现了青黑色的斑块,这里的大臣们虽然养尊处优,但他们是不会不知道这种斑块也只会在死者身上出现,他们随即看向年少的国王,发现他并非因为被斩断手而露出什么过于痛苦的神情,他的眼睛中闪烁着慌乱的光,就连叫唤的声音也变得虚弱了很多。
“那是因为他生病了的关系”王太后叫到:“是药水的作用。”
“我做了那个手势,”劳瑞和之前一样,注意力没有丝毫分散给其他的人,他低着头,伏在新王的耳边说话,他是说给新王,他的兄弟和父亲听的,但大臣们也能够听见:“那个手势是个秘密,因为它太下流了,下流到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知道,更不会使用,而且带着强烈的亵渎与诅咒的意味 您只在我面前无意地泄露过一次,当我想要尝试的时候,你严厉地喝止了,所以我想,你是不会在另一个儿子面前做出这个手势,并且让他知道其中涵义的但您自己是知道的。”
“你就要凭借这点来诬陷你的国王吗”新王挣扎着说道:“父亲能够告诉你,也一样能够告诉我,劳瑞,你疯了,从那天起你就不再是父亲宠爱的孩子了。”
劳瑞看着他,少年比他矮多了,他在钳制住后者的时候,还能看见他的发顶,他还能回忆起与父亲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也记得自己的感动与羞涩,也正是因为如此,知道自己的来历竟然如此不堪的时候,他的愤怒与怀疑全都倾泻在了王后身上,他想要杀死王后,一者是因为王后想要缔造出第二个如他的怪物,二来就是她的做法无异于背叛国王,他的父亲。
但现在想来,那些专注的目光,呵护的动作,温柔的语气,不是在爱护一个儿子,而是在爱护第二个“自己”。
第七百一十七章 重蹈
新王的头从台阶滚落。
大概没有人想到事情会那么快的结束吧。但劳瑞的内心却很平静,“老王已死,新王万岁。”他不无讽刺地说道。新王掉落的头颅上镶嵌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也许他认为劳瑞不会伤害他吧,至少不会那么直接的,或说,他不能,但劳瑞已经在塔拉之外流荡了二十年,二十年,可以让一个少年变化为一只酒桶,当然也会将他的心磨练的如同钢铁一般的坚硬,以及如他们所说的,他有着疯病,而一个疯子是不会前瞻后顾太多的。
“我们不会支持一个弑君的凶手成为国王。”一个大臣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
“我也不会成为国王。”劳瑞说:“也许您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成为国王都会比我,还有我的父亲要好,当然,除了您,伯爵,”他转向面色青白,却因为法师与劳瑞,还有一只强大的火元素生物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的王后现今的王太后的兄长,“我想您会受到审判的。”
“我犯了什么罪”伯爵大胆地说,虽然人们憎恶阴谋之神以及他的追随者,但无论如何,不会有人因为成为一个神祗的牧师而获罪:“因为我忠诚于我的国王吗”
劳瑞不意外地点点头:“您还是那样擅长推诿,不过没关系,世俗的法庭无法审判一个牧师,但神祗们的追随者可就未必了,不,或许我说错了,不是审判,而是战争,您挑起并且发动的战争,他们正在等待着您呢,大人。”
“至于你,”劳瑞看向王太后,他曾经误认为父亲与她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之后他发现自己或许错了,不是父亲不顾一切地爱慕着她,以至于无视她可怕的罪行与混沌的思想;而是她不顾一起地爱着自己的父亲,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妹妹与儿子,但事实上,她或许谁也不爱,从他的父亲,到她的儿子,在新王的头颅跌落之后,她叫喊着的是阴谋之神希瑞克的圣名,显而易见,比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她伤心的是无法继续为这位邪恶的神祗效力。
劳瑞微微向前弯腰,双手放在自己的脊背上,因为新王赐予的那件长袍虽然华美,但毫无魔法防护的关系,火焰吞噬了大部分衣料,他的脊背袒露在众人面前,谁都可以看见那副魔法刺青,当然他们也同样可以看见,在劳瑞念诵咒语,并且将指甲刺入圣徽的上方时因为疼痛与失血扭曲的面孔,圣徽上的骷髅被血液浸润成深黯的赤红色后如同生物一般地颤动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尖厉叫声刺入人们的耳朵,但这些都无法阻止劳瑞将刺着圣徽的皮肤从肩胛骨到胸椎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