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首席弟子在门口迎接他,但主任牧师奇怪的只走到门前就不再往前走了,“导师,怎么了,”他的弟子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主任牧师看了看他,弟子的话语突然一顿,因为他看到了导师的瞳孔,瞳孔是凝固的,没有因为光亮的照射而产生变化,他正要大叫,旁边另一个因为等待而有些疲惫的弟子已经在说:“快请进吧,导师。”
主任牧师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恐怖的气息席卷了首席弟子的感官,他竟然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警告其他人,而这个披着他导师外皮的怪物已经在得到邀请后走了进来,他的身体散发着浑浊肮脏的气味,不断地有暗色的水滴从他的脚跟滴落下来。深夜中,在圣所的庭院中,火把摇曳,除了首席弟子,谁也没能察觉出导师的不同 就在这个怪物几乎走出了首席弟子的视野,进入信徒与牧师们的居所之前,首席弟子的眼睛与耳朵都流出了血 在旁人惊惶的叫喊中,他艰难地转过身体,僵直地走了几步,纵身一跃,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导师,将他掀翻在地上。
牧师们顿时一片大哗,他们涌了上来,想要分开弟子与他的导师,但首席弟子的手抓的太紧了,他们一时间根本无法分开这两个人,有人叫嚷着首席遭受了诅咒,也有人认为他只是喝了酒,首席弟子已经清楚的感受到手指下的僵硬,他知道自己的导师已经死了,心中悲痛,又心急如焚,因为他还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警告身边的人。
万幸的是,牧师之中,还有一个保留着一个练习的神术,他将这个神术投掷到疑似遭受了诅咒的首席身上,首席的身体微微一颤,但让所有人惊骇的是,出现了邪恶之物才会有的剧烈反应的竟然是一直没有反抗和说话的主任牧师,他的脸在光芒中消融,仰天发出了惨烈的叫声,随后,在牧师们反应过来之前,他狠狠一口,咬在他最喜欢的弟子身上,从他的身体上撕下一大块皮肉。
“妨碍我们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一个身着深紫色丝绒长袍的牧师说道,而后他向国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姿态极其优雅,国王却充满了疑虑。
“你们说过可以让我与之不相干的。”塔拉的国王说。
“难道您认为距离那么远还有谁能够认出您吗”希瑞克的追随者不耐烦地说:“这是您必须表现出的诚意,不然吾神怎么知道您确实已经背弃了那个伪神,虔诚信奉我主了呢”
国王看向环绕在他们身边的士兵,他们都曾经是他的,不过现在,看看那些冷漠的眼睛吧,他们更像是希瑞克的,国王同样知道,相比起罗萨达,希瑞克的牧师要危险的多,他迟疑着举起了长弓,将点燃了的箭矢搭在上面,而后射了出去 箭矢落在了不过十几尺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手臂软弱的女人射出的,不过就如希瑞克的牧师所说,他们所要的也不过是国王的一个姿态,好让他们的唯一真神拿去嘲笑他的死敌罗萨达。
真正让罗萨达的神殿与圣所陷入了一片火海的是士兵们的箭矢,上面蘸着白磷,一落到地上它就猛烈地燃烧起来。
“杀死我,杀死我”首席弟子喊道,他的肩头鲜血淋漓,死去的导师已经毁灭在神术与火焰中,但他可以嗅到身上那种属于死亡的恶臭,他已经注定一死,但其他牧师却不愿意放弃。但现在,已经没有争执的时间了 突然出现的一柄匕首贯穿了首席弟子的头颅,他仰面倒下,面上犹带笑容。
“你在干什么”一个牧师冲着丑鸡大叫道:“我们可以治疗他”
“如果可以他就不会让你们杀了他。”丑鸡神色平静地说,像是这种话,她听得够多的了。火焰的光亮照在她丑陋的脸上,让她就像是一只畸形的野兽,但她的眼睛与话语在一霎那间压住了所有浮躁惊惶的心:“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战争如果不想看到更多的死亡与牺牲,孩子们,动起来吧”
第七百零九章 塔拉10
阿芙拉一下子就看见了罗萨达牧师们面孔上浮现出的焦灼之色。
“他们竟然能够牺牲同伴”一个还年轻的罗萨达牧师气愤不已地说,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现在的塔拉会是个什么样子,回忆起来,或许从一开始,那场失败的投毒闹剧也只是希瑞克的信徒们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麻痹他们,毕竟在遭受了一次挫折之后,无论是谁都会暂时性地偃旗息鼓。
“对于暗日的追随者来说,”亚戴尔说:“这不是牺牲,是出卖,也就是阴谋和诡计,是可以获得那位喜爱与恩宠的,他们从来如此。”
阿芙拉在之前的罗萨达牧师看向自己的时候举起双手:“不行,”她说:“我可以容留你们在克瑞法上短暂地停留,但我的骑士不行。”
“雇佣也不能吗”在场的罗萨达牧师没有一个会吝啬一两千枚金币的,问题是:“我已经占有了维尼托,”阿芙拉说:“你们相不相信,如果我的鹰首狮身兽参与到之后的战斗中,暗日的牧师会立刻杀掉国王,并且声称这是我们的又一次阴谋,以及,我是说,他会指责你们与我同流合污,或是从最初的时候就是一丘之貉 别看我,维尼托国王以及贵族有意放纵地下贸易,暗杀,偷盗是我占有了维尼托之后才找到的证据,虽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确实做了这些事情 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受到了警告,来自于泰尔的神殿。”
倒是亚戴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他转向克瑞玛尔,还有凯瑞本,低声讨论起之后的线路,最快的方式莫过于阿芙拉所选择的,可能比他们到来的时候还要快一些。
“事实上,”阿芙拉对那些牧师说:“你们也许不必如此惊惶。丑鸡留在神殿了不是吗”
“但她只是个女人啊。”一个牧师下意识地说,南方诸国的男性虽然不至于如高地诺曼的男性那样将女人视为私产或是牲畜,但对女性同样有着一种畸形的尊重或说歧 他们认为女性就是娇弱的花儿,最好的去处就是明亮温暖的玻璃暖房,即便他们知道丑鸡曾经是个可以与兽人对抗的女性骑士,他们也只会把她看做一朵比较嗯,丑的花儿,让花儿去承担刀剑的责任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想,”阿芙拉并不感到愤怒,她已经习惯于男性们对一个女性所保持的固有观念了,想起来,可能只有她所爱的那个人会始终如一地认为,一个女性也能够如同一个男性那样建立伟大的功业。“丑鸡能够做到的,可能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