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身边的黑发施法者,有关于他的事情,丑鸡也听说过一些,说真的,她是极其惊讶的,因为在与这个黑发施法者的几次会面中,丑鸡并未觉得他会是一个王室成员,而且还是如红龙的格瑞纳达那样邪恶国度的直系继承人,他不但和凯瑞本,伯德温,阿尔瓦法师有着亲密的友人关系,还做了很多值得人们褒奖的好事 譬如说,那些被狄伦驱逐的雷霆堡骑士,和他们的家眷,如果没有这位在龙火列岛的领地予以接纳,他们可能十步存一 那时候,没有一个国家与城市愿意接受这些强悍的士兵,固然他们曾经与兽人作战,让人们得到了安宁,但当他们就在你身边,和你坐在一起,或是并肩行走的时候,人们一样会感到惧怕,就像是他们也会惧怕现在的丑鸡那样。
所有能够与兽人对抗的人,也必须将自己变成“兽人” 这点是丑鸡最先领悟到的,他们必须和兽人一样残酷,一样冰冷,一样疯狂,这种形态在雷霆堡中的时候是一种值得称赞的风姿,但在这些平和温暖的小城与国家里的时候,只会让人们疏远与防备。
只是这一位,丑鸡觉得,他虽然有时候也会显露出施法者的一些坏脾气,但归根结底,还能算是一个好人,在得知了更多有关于这位黑发龙裔的讯息后,丑鸡甚至询问过她的神祗伊尔摩特,但她得到的回应并不如以往的那样清晰 伊尔摩特的意志只告诉丑鸡,他的身上背负着极其沉重的枷锁,而最终他会去向哪里,只有他自己能够做出决定。
异界的灵魂仰头喝下晨光浸润的净水,水有点冷,但仿佛能够清洗掉人们内心的脏污与罪恶,月桂叶做成的小杯子被捏在手里 它无意识地旋转着叶子,黎明到来之前,它已经做出了应有的选择,也知道自己没有后退与推诿的余地,但还是会感到一阵由衷的苦涩。
阿芙拉紧紧地靠在她的监护人身边,她从巫妖那里探知的秘密可能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多,而且她丝毫不惮于把它释放出去,当然,她很清楚 就算没有那个曾经的不死者给予指导,她也懂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时间紧迫啊,阿芙拉在心中喟叹道,如果不是精灵自作聪明的莽撞行为,她也无需如此为难 她相信自己成为神祗之后,会想到办法将她所爱的那个人从这具身躯中脱离出来的,但在凯瑞本的催化下,他们的任务随时可以终结,而阿芙拉根本不想看到精灵所希望看到的那个结局,就像她愤怒地指出的,她爱着的那个人有什么错,他没有做过一点恶事,相反的,他竭尽全力地做了所有他能够做的善事,而他所得到的报偿就是和一个罪恶的巫妖一起死去就算那时候阿芙拉可以作为一个神祗,将他迎接到自己的神国,让他与自己坐在一起,享有无限的荣光与快乐,那也是不公平的阿芙拉希望的是,他能够作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一个无冕之王随心所欲,奢靡无比地度过数百年,上千年,在他终于厌倦了人世间的生活后,她才会来迎接他这才是一个好人应得的。
异界的灵魂并不知道阿芙拉正打算让他成为另一个位面的巴比伦王,他从阿芙拉手中接过了叶子卷成的小杯子,一手轻轻地拉起一缕垂挂在阿芙拉眼睛前的碎发。
第七百零一章 塔拉2
丑鸡穿着一件原本应该足够宽松的袍子坐在椅子上,亚戴尔已经给她预备了一件超乎寻常男性尺寸的长袍,但就算是这样,他也疏忽了丑鸡身上的肌肉,以至于那件浅灰色的长袍在某些复方难看地紧绷起来,不过丑鸡很快找到了适应它的方式 也就是说,她将过于紧绷的地方沿着缝线拆开,然后用粗麻线交错着重新缝补起来,她的皮肤就从这些空隙中露出来,带着一些她不耐烦去除的细小疮疤。阿芙拉好奇地打量着她,丑鸡看向少女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就像亚戴尔一样,作为所信奉的神祗们的选民,他们蒙受的神恩要比其他人更多,除了健壮的身体与强大的力量之外,他们的观察力也要比其他人更敏锐深刻,像是阿芙拉,这个深黑发色的少女,在他们的眼睛里,身周萦绕着一层蓝白色的光芒,这是神祗的力量从凡人的躯体中渗透出来的证明,这些光芒并不柔和,也不稳定,表明她还未完全地将其掌握在手中,但这个时期无疑是最危险的。正如上一次的诸神战争,在主物质位面留下了无数死魔法区与混乱魔法区那样,她就像是一个婴儿,手持着可以斩开整个大陆的武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带来令得千万凡人哀嚎沉沦的灾难。
向这位新生的未来神祗垂下眼睛以示敬意后,丑鸡又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黑发的施法者身上,在他的身上,她看不到邪恶,却能看到混乱,他本身岌岌可危,却仍然艰难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甚至能够牵引住阿芙拉随时游走在毁灭边缘的精神状态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在呼啸平原上,她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一个可以说是纯洁而高尚的女性,为了他人,她牺牲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名誉,情感与身体,却因此被周围的人类奴隶诅咒和嫉恨,丑鸡解救了他们之后,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去吃喝,逃跑,或是杀死那些折磨他们的兽人,而是先去蹂躏这个曾经一次次挽救了他们的好人。丑鸡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来得及抢出一个被充作这位女性侍女的小女孩。
当然,这些人也很快受到了惩罚,不,不是丑鸡,而是那个一直旁观着这位女性作为,深深了解其痛苦与温柔的孩子,她告诉这些人说,她知道兽人们将酒藏在什么地方,等到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就点燃了整座帐篷。
“这其中的一些人或许只是误解了她。”丑鸡说,她没有给予女孩任何帮助,也没有阻止。“他们罪不至死。”
“那么就算我也误解了他们好了,”女孩微笑着说,她是和父母一起被送到这里的,当兽人的祭司来挑选祭品时,他们迫不及待地就把她叫了出来,甚至剥去了她的衣服,让她颤抖着站立在平原刺骨的寒风中,如果不是那位,她早就被四分五裂在祭台上了。而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那些人是真的不知道她一直在竭力帮助和拯救他们吗他们当然不会如此蠢笨,只是他们嫉妒这位女性因为姣好的容貌,曼妙的身材与高贵的身份受到了兽人祭司的青睐,尤其是女性,当她们不但要如同牛马一般辛苦劳作,还要为兽人们不断地生产时,这位本该和她们一同沦落到衣不蔽体,蓬头垢面,下贱卑微的女人却能够和兽人一起住在暖和的帐篷里,喝着淡酒,角鹿奶,吃着肥美的盘羊肉,除了祭司之外,也没有兽人敢去触碰她,她似乎仍然是个在她的父亲与兄长的关爱下永远高人一等的贵女,每当她向祭司软语哀求,留下某个奴隶的性命时,祭司一旦应诺,他们表面上万分感激,心中却充满了鄙夷。但祭司拒绝了她的时候毕竟不是每次杀戮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们又开始憎恨起她甚于真正将他们视作鱼肉的兽人。
那是一个贪婪的人啊,丑鸡心想,就和一开始的她一样,只是冬季还没过去的时候,她的心就随着冰雪一起变得冷硬了,她就像是一架侏儒们制造的魔法机器那样,将值得拯救与不值得拯救的人区别开来,后者会被她抛弃,甚至直接杀死。她也犹豫过,也彷徨过,但没多少时间,她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无谓的,即便她的判断也有错误的时候,但她不会因为这些错误停下自己的脚步,相比起她所需要达成的目的,她的生命太短暂了,容不下一丝迟疑。
丑鸡曾经想要留下那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同样憎恨丑鸡,因为如果不是丑鸡的到来,那位女性可能还活着,虽然她自己都承认这种迁怒毫无道理,但许多情绪会因为不合理而消失,丑鸡希望那个女孩可以在命运之神的照拂下回到高地诺曼,不过更多的可能她已经葬身于狼群或是兽人的口中。
“那么说,”丑鸡收回目光和回忆,说道:“威尼托那里已经可以说是处理完毕了。”
“是的,”亚戴尔说:“但这种事情只可一,不可二。”不然他们就要陷入南方诸国敌视的泥沼中了。而且阿芙拉也已经承诺,如果维尼托的商人们可以给出丰厚的酬金,维尼托也不是不可以交还给他们。这件事情有克瑞玛尔的担保,众人还是颇为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