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只是我的躯体。”“格瑞第”说,“我的孩子,我的灵魂永生不灭,而现在,我需要你,让我与你合二为一,你将荣耀地成为我的一部分。”
巫妖的回答是一道锐利的连环闪电,闪电在雾气中跳跃,巫妖听见了退避的脚步声与压抑的喊叫声,但“格瑞第”并没有消失,他的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但毫无作用,该在的还是在,她向他走来,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巫妖念诵咒语,但她毫发无伤,艳丽的女性向他走了过来,伸展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生者的身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紧缚的痛苦,他想要呼吸,即便他并不需要,他艰难地投掷出另一个法术,但曾经的不死者也很清楚,也许真的会有良善的游侠或是施法者乘坐熵船,但在费瑞克希尔在的时候,他们只会成为她的饵料,根本不可能等着他来伤害他们,他回不去识海,巫妖开始在心中大喊着另一个名字,他的同居人,这是一个懦弱的行为,但那双手臂紧贴着他的地方,已经如同消融的乳酪那样变得轮廓模糊 她正在吸收他正如她所说的,他将会成为被红龙的幽魂吞噬的一部分,绝望的浪涛拍打着巫妖的思想,他知道这样不行,但他无法拒绝,无法挣脱,窒息让他失去了力气,但他还是顽强地寻找着机会 没有哪个格瑞纳达人会轻易放弃自己,没有
巫妖缓慢地向后退去,他还记得异界的灵魂曾经玩笑般地说过,从噩梦中醒来的最好方法就是从高处跃下,一般来说,你会发现自己落在了暖和舒适的被子里,就算梦境中的地方没有高处也不要紧,你可以自己幻想一个。
但在熵船上,不需要幻想,熵船本身就有上百尺的高度,而它下面的苦泣之河中流动的也不是人类认知中的河水,对于生者,它没有丝毫的承托力,巫妖在碰触到船舷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有着无数条触须正在伸出来抓住自己,饥饿的嘶喊就在耳边回响,他向后倒去,“格瑞第”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一个人类法师不解地眨着眼睛,也许他不是很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他畏惧着那些手臂 如果他的敌人已经在莫名其妙的恍惚中成为了熵船的食物,那么他也没有必要非得亲手喂食。
巫妖穿过了迷雾,他将手伸入长袍,握住了匕首,割开了自己的皮肤,血液中的正能量就如阳光那样灼伤了祈并者们的手臂,它们哭叫着缩了回去,而就在巫妖的脚尖几乎就要碰到苦泣之河的河面时,他停住了,匕首刺入了熵船的表面,而在肢体与骨头扭曲着想要将异物推出去之前,巫妖已经施放了一个法术,飞了起来。
他轻轻地落在了熵船的帆索之中,匕首突破了那个人类法师的防护,刺入了他的脊椎。
法师最后的反击只焦黑了他脚边的尸骸,曾经的不死者安然无恙,格瑞第的幻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费瑞克希尔。
“亲爱的,”魅魔说,上下打量着他:“你有点不同往常告诉我你怎么了,宝贝,”她柔情蜜意地说道:“你或许愿意到我的房间里喝杯滚热的蜜酒不受任何人的打搅。”着重点在“任何人”上面,很明显地在暗示着什么。
让费瑞克希尔有点高兴的是,巫妖露出了一个她之前从未看到过的眼神,这个眼神让她热血沸腾。
补充了一点,有点晚。
第六百三十四章 契约4
在费瑞克希尔与巫妖两者都终于感到了满足之后,第一场淘汰赛已经接近尾声,嫉恨的视线从身着白袍的巫妖身上一掠而过,没有给他捕捉到主人的机会,而巫妖也根本不会去在意那些人类,现在的他需要谨慎的只有高阶的恶魔与魔鬼。
雾气已然若有若无,耳边充斥着的是大河奔流的声音,但如果你愿意细细倾听,你就会发觉,那些声音并不是水流撞击岩石发出的,而是不甘的灵魂们在呼号与恸哭,苦泣之河的名字就来自于此 那些黑色的水流是怨恨与愁苦的凝结体,生者一旦落入其中,就会失去原有的神智,变得头脑混沌,他会一直往下坠落,直到落入某个魔鬼或是恶魔的领地;灵魂则会被同化与分解,就像是食物落入了胃酸那样,这也正是熵船需要不断补充新鲜血肉与灵魂的原因。
熵船的船身位置几乎都是彼此攀扯与环抱着的手臂,船底则满布赤裸的脊背,甲板则由凹凸不平的,浮肿的腹部与胸膛组成,蛆虫在柔软苍白的肉体里欢乐地爬来爬去,祈并者们的面孔只在舱室的墙壁上浮现,不是愤怒异常就是愁眉苦脸,人类皮肤的帆布被小肠与大肠绞成的帆索捆绑在一起,散发着恶臭 费瑞克希尔的舱房或许是整个熵船上最为洁净与华丽的一间,骨粉涂刷的墙壁润滑如同雪花石,玲珑精美的指骨灯座可以媲美最华美的象牙,由变形的躯体糅合而成的床榻宽大无比,还会在你躺上去的时候轻轻摇晃与吟唱哀怨的歌曲,年轻女性的秀发编织而成的帷幔能够令得任何一个坚强强壮的战士变得柔软,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芳香,来自于最天真无知的幼儿的脂肪 有些时候,巫妖觉得观察力过于敏锐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房间在二层,仅次于恶魔与费瑞克希尔,在回到房间的路上,巫妖看到了木乃伊、幽魂、食尸鬼与低阶恶魔,在人数降低到他们需要的程度之后,这些守卫就走了出来,他们粗暴地驱赶着没有回到舱房的“客人”,但对于巫妖,还有寥寥几个似乎与他有着同样特殊邀请函,或是表现出与之相当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