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但麦基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距离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默契。
那么佩兰特在那儿呢在船只的正前方。阿拉提力特人的大船 也就是说,那种载着六个划桨手,一个舵手,一个投叉手的船,只有他们现在所有的船只的三分之一长,四分之一宽,但他们显然不可能再去招募一群阿拉提力特人来做划桨手,这种海豹皮与鲸鱼皮包裹,以鲸骨作为框架的船只也不可能竖起桅杆,当然也挂不了帆。所以这艘船的动力完全就被托付给了德鲁伊的动物朋友,一群须鲸很愿意接受这个雇佣,它们在饱食了一顿被温暖的海流带来的白磷虾后就开始轮流咬住固定在船只前端的绳索拉着它一路前行,很多年轻的须鲸甚至把它们当成了一个游戏,而年长的须鲸也不在乎皮船与上面那些人的重量,如果要说有什么让人为难的地方,大概就是它们很讨厌皮船的形状和气味,因为这种形状与气味经常代表着它们又要失去族群中的一员或是很多,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精灵们催生出来的芳香植物解决了。
精灵们也愿意这么做,特别是佩兰特,他之前也担心过年幼的须鲸会因为这次旅程而误以为驾驶着皮船的都是朋友,而去接近阿拉提力特人的船,从而遇到不幸 虽然阿拉提力特人狩猎鲸鱼也只是为了饱腹,并不滥杀或是浪费,但德鲁伊并不希望人为地削弱一些自然生物应有的警惕之心。
德鲁伊变化而成的须鲸就在鲸群的前方,他负责引路,这对鲸群们来说没有多大妨碍,本来它们就是要前往极北之海的,至于是广阔的极北之海的那一部分,这并不重要,而且精灵们提供的报偿可以让它们一路上无需担心食物来源与虎鲸,白鲨的威胁,这就很让这些聪慧的生物们感到满意了,特别是几只带着小鲸的“女士”。
巫妖往下看去,在清澈的海水下,鲸群们的脊背就像是覆盖着一层薄透的水晶,每隔一会就能够看到一个灰白色的扁平脑袋伸出水面,这种景象对他来说很难得 在他还是个生者的时候,鉴于格瑞纳达的教育,任何别他的生物除了敌人就是食物,而在他成为一个不死者之后,七十七群岛上弥散开的负能量甚至不会在海水中留下一枚海星,更别说是这样体积庞大,生机勃勃的生物了。
“噗”就在他难得悠闲地欣赏着这一奇妙情景的时候,扰人清净的讨厌鬼来了 一股强劲的水柱从海里喷射出来,如果坐在这里的不是巫妖,而是人类或是侏儒的话,准会被浇个透心凉。而巫妖只是挥了挥手手,那股水柱就原地返回,给了它的原主人一个好看。
凯瑞本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有时候克瑞玛尔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呢。
能够喷出这种水柱的当然不会是须鲸,它们没有这个能力,这个总是找机会想让施法者一头水的小家伙来自于一个射手海豚族群 它们最喜欢吃飞鱼,而飞鱼被追逐的时候往往会飞出水面,不知从何时起,这些海豚就学会了喷射水柱把它们打下来。
一开始只是一次误射,但巫妖随手反击回去之后,很显然地,一条年轻的射手海豚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顶顶称心如意的游戏伙伴。
第三百六十一章 风暴
狄伦唐克雷这次回到诺曼王都的时候,甚至感到有点陌生。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不可能,他至多只在雷霆堡停留了一年,高地诺曼的王都却是从他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的地方 围绕着王庭的高塔犹如一柄柄黑色的巨剑刺向灰暗的天空,而连接着它们的城墙不像是盾甲,反而像是庞大的尸体,他在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回忆起他在成为雷霆堡的领主后,携带着辉煌的胜利首次返回到这里的景象 新王约翰为了炫耀自己的功绩,表明自己并不比老王卑弱可欺,花费了十万金币,决定授予狄伦,他亲爱的外甥一场比伯德温最后一次回到王都时更为喧嚣的凯旋式,包括持续了近一百天的比武大会 现在系在城垛上的绸缎尚未完全褪去颜色,沟渠里还能看到月桂的残枝,为了丰厚的赏金而来的骑士们还未回到家乡,狄伦唐克雷与约翰新王之间的关系却已经陡然降低到了冰点 如果不是更低一些的话。
金属的格栅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被吊起,一个术士向狄伦微微颔首,狄伦认出他正是导师的另一个弟子,有着微薄的巨龙血脉,但胜在无耻与狡猾,他常年地混迹在吟游诗人的行列里,搜集情报与从事暗杀或是绑架之类的工作,不过狄伦知道他最近已经完全地从一个吟游诗人转职成了一个盗贼,现在白塔和鹧鸪山丘地区几乎都被他的公会威胁和统治着。
“瑞卡。”狄伦说,他和瑞卡之间从来无需假惺惺地彼此问候或是寒暄,反正他们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而且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敌人,毕竟导师手中的资源只会向他喜爱的弟子倾斜:“是导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导师,”瑞卡说:“我刚从你母亲的宅邸来,黛安长公主叫你在觐见国王之后就立刻到她那儿去,好几个月了,她连你的尾巴毛儿都抓不到一根,她希望你能体谅一下一个母亲的心情,让她别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
狄伦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嘴唇,这个小动作凡人可能根本无从察觉,但一个术士兼盗贼可不会,但一看到瑞卡眼角隐约浮现起的笑意,狄伦就及时地将他的问题吞了回去 瑞卡是黛安长公主喜欢的那种类型,狄伦可不想询问瑞卡怎么会从他母亲的宅邸里离开,结果得到一个令自己尴尬无比的答案,只是他的父亲富凯呢在一个月前的宴会上,他的形貌仍旧没有受到岁月太多的摧残,不见得就在这十来天里他突然衰老到失去最后一丝魅力了吧。
“高地诺曼和白塔之间的距离可算不得很近,”狄伦说,从高高的马背上俯瞰着那个轻浮的家伙:“你确定那些珍贵的作物不会在你离开的时候产生什么问题吗”
“我想我的下属还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瑞卡微笑了一下,令狄伦感到作呕的是里面居然还包含了一些关爱的成分,“无需为我担心太多,亲爱的,而且我就要离开了。对啦,我们的导师呢”
“这可不是你该询问的事儿。”狄伦说:“如果导师想让你知道,他会告诉你的。”
“看来他已经离开雷霆堡了。”瑞卡让人生气地说,然后他就拉上兜帽,从狄伦的身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狄伦很想从他的后背给他一下子,但他也知道一个术士是绝对不可能毫无防备的。